番外三（2 / 2）

季荃轻功不济，两人只好挑了偏处下脚，可惜几天都是饿过来的，自然也走不了多快。但离守夜人轮换应还有段时间，两人也没有赶路的必要。

近处有水源一路都是蛙叫虫鸣，季荃在前走的小心，却还是一脚踏进了水洼，往前拨开草木便见一条小溪蜿蜒而来，他上前洗了把脸，夜里水温极低，便又打了个喷嚏。

越无瑕便也鞠了半捧，却无动作，季荃笑起来，极清爽的少年模样：“无瑕公子怕是从未用溪水洗过脸吧。”

他便自顾自演示起来，又摸了一脸水，越无瑕却散开手指，任溪水自指间留下。季荃脸上露了些困惑，便见越无瑕伸手撩了水往他泼过来，他闪躲不及淋了半身。又见越无瑕笑的那副模样，他自然毫不示弱泼了回去。

两人极幼稚玩了一会，衣裳皆打了透湿，刚罢了手，却见几只萤火虫飞来。越无瑕叹口气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来秋日里，真的还有萤火虫……”

季荃不明所以，扬眉看他。越无瑕笑道：“我父亲……最后一次见我时，答应我他回来就带我去看萤火虫。他走时是夏末，若是回来也必定入秋了。我当时还发脾气，说他敷衍我……他却没能回来。”

季荃望着那几点明暗不定的萤光飞远，也嘴拙不知不和安慰，半晌便又打了个喷嚏。越无瑕摇头起身：“走吧找个人家，好歹借些火。”

言毕却听到草木被压踩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各自就近躲了起来。来者正是此前五人之一，原来两人逃走不久便有人起夜，发现两人趁机跑了，便各自分开来寻。

那人扒拉着草木眼见便要发现两人，越无瑕便出掌想将他解决掉。那人躲开要害，肩上挨了一掌，便放了颗黄色烟火，应是找到人的信号。

越无瑕自不再多纠缠，拉起季荃便走。然他轻功本就算不得出众，再带上个季荃，自然是跑不了多快。眼见未名楼几人越追越近，季荃道：“你别管我先走吧，搬了援兵再救我不迟！”

越无瑕啧了一声：“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他们在桃花渡留你一命是因为我要救你，而我想救你他们就留你一命，是因为未名楼主正好想要我这个人。若我真得楼主喜欢，就当卖个顺水人情，若不是再杀你不迟。现下要是我跑了，留你一个人，怕是转头就被试了刀，还能有命等我救你？”

季荃听罢说不怕自然是假，越无瑕形象却突然高大了起来。两人再逃了片刻，便被双双抓住，未名楼几人皆是一副憋了火的模样，季荃本以为自己怕是跑不了要被打一顿，却没想到两人只是被骂骂咧咧绑回了马车。

他侧卧在马车里，心想折腾了半夜竟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说来越无瑕虽脾气不太好……人却是个好人。又觉得一阵困意泛起，迷迷糊糊便道：“谢谢你……你也早点睡吧，咱们……来日再想办法。”言毕打了个呵欠，就再没声了。

越无瑕蒙眼的布料仍是绑得松松垮垮，他也懒得再摆弄，只撇撇嘴角，轻轻应了声“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