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2 / 2）

容栖探过头，看到我写的字，问道：“殿下写的什么字？“

“我都说不用叫殿下了，便唤我……“我思索了一下，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个小字，”你便唤我如墨吧。“

叶如墨，似乎是叶君行给我起的。

我继续道：“我写的是《论语》中的一句话，意思是父子之间互相隐瞒是天性。来源于一则小故事，从前有个人很骄傲向孔子寻求表扬，说我的父亲犯了错事，我大义灭亲告发了他，我是不是很讲道义？孔子摇摇头，便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看着我写的字，似乎有些迷茫。我才想起，大约他原来在思缡殿，无人教导他读书写字。我觉得教育很重要，不想他空有美貌。

我拉着他坐在旁边，从笔架上抽了一只毛笔，塞到他手里，教他执笔姿势，又握着他的手写了最简单的十几个字。虽然写出的字软绵绵，但他熟记笔画和顺序。我干脆让他在我旁边和我一块练字。

他突然问我：“殿下的名字如何写？“他执意不改口，我便也不强求。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蓦地有种欣慰之情，感觉像在养儿子：“你先从简单的写起，过几日我教你。“

他陪我抄至月上中天。外面雪重霜寒，我便索性留他在我的寝殿歇息。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个被窝，便又拿了床被子给他。他摇摇头，紧搂着我的腰不放。我想这孩子许是没有安全感，便不强求。

黑暗里，他靠向我肩膀。我抽手搂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背，大约是父性大发，决定讲个故事哄他睡觉。我给他讲了童年时候放火烧人家对联，结果被人追着跑出几里远的故事。他听了笑了一下，然后问我后来怎样了。

我说当然是回去被母亲狠狠揍了一顿。

说着说着，自己也困倦了，也不去想明天还要应付叶君行那个老狐狸了。

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