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今日不用熬夜抄书，我便让他留下来陪我睡。这小孩仍然喜欢死死抱着我的手臂，我捏捏他肩膀，感觉比之前稍长了几两肉，不知道哪里来的成就感。

我小声道：“你要多吃一点，长胖一点，才有力气。白白胖胖的才可爱。”

第二日。虽不用去上书阁，不过因我对于祭典礼仪一窍不通，便只好趁着快下课时候找到了晏云乡，让他帮我再补补课。老头也爽快，细细给我讲了祭仪及各种注意事项。

他道：“打打瞌睡不出声，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莫动作太大。做错哪步也无妨，重要是流畅。皇族代表的是上天的旨意，殿下的一举一动即是标准，除了父兄，旁人是无权指责的。殿下便记住这点。”

我唯唯应声。

冬至前一天，叶君行带着我和叶溯，还有随行的宫女太监和侍卫，祭典物资等，组成了浩浩荡荡的一条车队，如游龙般过街。

叶君行骑着他那批四蹄踏雪的乌骓马走在前面，本来叶溯应该也要骑马，因他身体不好，只得坐马车，而我因年幼，也得豁免。冬日风霜雨雪，骑马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潇洒。

百姓夹道欢迎，喧声不息。我悄悄撩开厚重的帘子，只见街市上门店热闹非凡，将近年关，家家户户挂上了红灯笼，延伸向远方。酒楼客栈、胭脂水粉铺子、首饰铺子、绸缎庄、当铺……鳞次栉比。因为皇家车队今日经过，故街道上的摊子休市一天，我有些遗憾无法看不到。

突然感觉一道目光追随着我，我向上一看。只见醉仙楼二楼雅座，一个小公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原来是那小熊孩子。他今日似乎同他哥哥一道出的门。

冷风重重地灌进来，我放下帘子，抱着梅花手炉取暖。

到了城郊行宫，已是傍晚。

下马车时，与我那位大哥哥打了个照面。

他拿着白绫帕子，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似乎要把肺也咳出来了。他面色苍白，目光沉沉，浓黑的睫毛重重压下。承自母亲的秀致容颜，只是皇后若江南三月、杏花烟雨，他则更含有梅子黄时剪不断的愁绪。

我不小心与他目光相接，只是一眼，便不寒而栗，心里头腾起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