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这是顾晗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吻他。

徐斯河的手掌抚上顾晗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紧紧纠缠、交换气息，千言万语似乎一吻足以道尽。

过了良久，顾晗的下巴靠在徐斯河肩膀，慢慢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徐斯河愣住，收紧了自己放在他腰间的的手臂。

“你上次问我，如果你不是徐念……”顾晗闭上了眼睛，“但是，你就是你，从一开始……只有你。”

徐斯河的眼眶红了。

“杰森说得对，我太自负了，总是让你猜测、怀疑，我不想让你受伤，却成为那个伤害你最深的人……”

“别说了。”徐斯河亲吻他的额头，向顾晗承诺，更是对自己发誓：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顾晗轻轻吻了一下徐斯河的下巴，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瞧见他头发上的星星点点和脸上微晕的妆容，忍不住笑了一声。

徐斯河掐了掐他腰间的肉，质问道：“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顾晗摇摇头，脸上笑意却半分未消。

“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徐斯河闻言，将他搂得更近。

“你不是早就应该发现了，嗯？”

顾晗佯咳一声，脸颊微红。

徐斯河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虽然在这之前他已描绘了千千万万遍顾晗的模样。

尤其是在和顾晗分手后的每时、每分、每秒。

顾晗也注视着他，内心涌动着各种情绪，像是对命中注定无可奈何的屈服，又像是飞蛾扑火般沉溺，他终究轻叹一声，道出那句许久以前就已酝酿的表白：

“斯河，我爱你。”

徐斯河听到那三个字，心中震颤，他愣了一下，又用力地眨了三下眼睛，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怀中的人微微喘息着，那双眼睛凝视着他，如同遥远却灿烂的星辰。

似乎只能用行动来回应了。

徐斯河横抱起顾晗走进卧室，不同于往日，他的动作很粗暴，如同野兽占据自己的领地一般，深深地埋进顾晗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对方的真实。

两人折腾了一夜。顾晗睡得昏昏沉沉，这段时间的事实在令他心力交瘁，所以阳光照在他脸上也丝毫未动，只是手指沿着对方手臂上的肌肉拨动着，嘴角藏不住笑意。

徐斯河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准备早餐。

他路过书架时，看到了上面放着一本陈旧泛黄的相册，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掉出来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地址，上面的钢笔墨水也已经淡了，只能通过笔尖的划痕辨认出“念念”二字。

徐斯河捡起它时，上面的灰尘四散，回忆将他从现实中吸入，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那封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念念：我是顾老师。最近还好吗？天气冷了，要记得多穿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但是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等我哦。”

徐斯河把信放回相册，心脏重重地抽疼了一下。他之前已经知道为什么那些年再也没见到顾晗，但是当他真正看到那份信，仿佛将经年的伤疤剜得鲜血淋漓。

而他终于，收到了顾晗的信。

命运没有将他们分开，今后也不会。

徐斯河难以抑制地想象，如果当年顾晗回到那里，并把他带走，一切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但似乎有一件事不会改变。

他爱顾晗。

那是在很久以前，他无意中从一本杂志里看到盛越顾总的照片，虽然时隔多年，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顾晗。

他也曾经迷茫过，自己对顾晗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感激、崇拜、依赖……似乎都难以形容。

直到他费尽心思来到顾晗身边，才清清楚楚地明白。

那是爱，尽管它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占有，嫉妒，隐忍，酸楚，疼痛……各种感觉时常泛滥于他的内心，直到得知那黑暗的过去之后，他除了满满的心疼外，从未想过退缩。

徐斯河的手机震动了一声，看到对方发过来的文件后，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窗外，闲庭信步般走到厨房，在碗中敲了两个鸡蛋。

顾晗闻见食物的香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皇帝要吃饭，顾总也不例外。

“早。”顾晗洗漱完，在餐桌面前像是对食物致敬般伸了个懒腰。

他尝了一口鸡蛋羹，幸福感简直要从头顶上方逸出。

“我想要一杯咖啡……”

“抱歉，这里不提供咖啡。”徐斯河对他投来眼神警告。

顾晗尴尬地笑了一声，只好低头吃着鸡蛋羹和面包，模样格外乖巧无害。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爸……”

陈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国强一巴掌打翻在地，他从来没有见过陈国强如此愤怒，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家迟早毁在你这个逆子手里。”

“爸！”陈帆颤抖着身体，努力抓住他的裤腿，“肯定被那个贱人拿走了，我一定会把东西找回来。”

陈国强拽着他的领口，表情恐怖得像是要吃了他，“最好是这样，否则你不用回来了。”

“您放心……”

陈帆狼狈地从房里走出来，脸上鲜明地印着五个手指印，足可见施暴者用力之深。方安珂正好此时从他面前经过，却视若无睹般转身欲上楼。

“站住。”陈帆抓住她的手腕。

方安珂停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等待下文。

“你看到我这样，问都不问一句？”

“哦。你怎么了？”

陈帆被她这样的反应激怒了，拽着方安珂上楼，他的力气很大，任凭方安珂怎么反抗也无法挣脱。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

方安珂任命地蜷缩在角落里，直到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袭来，她极力地催眠自己，抱着自己的头，希望保留住最后的体面。

然而幻梦一次又一次被打破，她也一次又一次回归清醒。

她的心里充斥着两个灵魂，一个在疯狂地喊叫“不要”，另一个却冷静地站在一旁，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陈帆终于发泄结束。他缓慢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却想起自己上次喝酒误事，愤怒地将液体悉数倒在方安珂身上，酒精加剧了疼痛，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用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不叫出声。

方安珂依旧低着头，紧紧抱住自己，直到她听到汽车驶离的声音，才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再次确认陈帆已经离开。

她简单地清理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挑了一件自己平时极少穿的红色裙子，又为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因为经常忍受陈帆的暴力，她从来不敢露出太多皮肤。

走出陈家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惊慌，那些足以令人胆寒的后果浮上心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陈家父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