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嗯，不过我没拿证书就回国了。”

“他前年来过法国，我还专程去参加他的讲座，现在估计快九十岁了……”

顾晗微笑，继续当好倾听者的角色，他素来不喜生食，只是听说翟妍君喜欢日料才专门订了这间餐厅，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能少几分愧疚。

直到他的手腕被一人用力攥住……

陈聪慧看到徐斯河走到那人身边，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的脚步停在不远处，只默默希望现场不要有娱记和狗仔。

顾晗压制内心的慌乱，站起身迎上男人炙热的目光。

“妍君，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原来的艺人——徐斯河。”

徐斯河的心被狠狠揪着，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他曾经带过的一个艺人而已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和他单独在一起吃饭？

妍君？叫得真亲热，他们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翟妍君曾经在纽约时代广场见过这个男人的巨幅LED屏，虽然现在看不清全貌，但是那样的气质难以掩盖。

她忍不住站起来，发现自己在这个高大的男人面前更显渺小，他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若是此刻那目光中不带这么浓烈的敌意就更好了。

“你好，我是翟妍君。”

徐斯河冷笑一声，目光未从顾晗身上移开半分，“顾总日理万机，居然有时间……陪女朋友吃饭？”

虽然他的内心很抗拒那三个字。

顾晗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场合、时间都不允许。

“斯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来什么地方是我的自由，顾总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徐斯河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顾晗说话，如此生疏、冷漠、绝望，只求捕捉顾晗脸上一点点在乎的情绪。

结果却让他无比失望。

顾晗轻笑一声，“对，我没资格管你。来者是客，不如坐下一起吃个饭？”

徐斯河的目光扫荡了一眼餐桌，生鱼片、鱼子酱、芥末……这些东西平时顾晗碰都不碰，他接管顾氏这几年，三餐总是不规律，胃哪能承受得了生冷。

“你以前……都不吃这些的。”

顾晗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夹起一口生鱼片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后咽下。

“味道很好，我喜欢。”

空气瞬间凝固。

陈聪慧忍不住走上前拉了拉boss的衣角，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这里人太多了，先回去吧。”

过了许久，徐斯河才缓缓问道：“为了她吗？”

为了她来这里，为了她……和自己分手。

他期待着顾晗的否定，但是对方给了他重重一击。

“妍君……是我的未婚妻。”

徐斯河的眼眸结上了一层冰，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的头脑。

“你说谎。”他目光随即转向翟妍君，对方触碰到这道凝视后心虚地低下头。

“徐斯河？你是徐斯河吗？”

旁边桌子突然有一人凑近问道，这声音吸引了更多人的注目。

“BOSS，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陈聪慧着急地直跺脚。

-

昏黄灯光下，蓝色跑车缓缓停在一家别墅门口。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翟妍君说道。

她将徐斯河的话放在了心上，自己对顾晗真的知之甚少。她不知道徐斯河的存在，更不知道顾晗不吃生冷。

“今天是我邀请你的，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徐斯河……是他吗？”

“嗯。”

果然，顾晗的另一半比她想象中还要出色。

翟妍君低下头，人文素养令她有很好的共情能力，思忖许久还是问出口：

“可是……你今天这么说是在伤害他。”

“我知道。”他心里的痛不会比徐斯河少半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刚才完全不相信你说的话，只要你解释几句……”

“妍君，对不起，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没办法解释，我只知道他现在最好离我远远的，这样对谁都好。”

翟妍君读过许多书，然而这次是真正感受到爱情带来的悲伤，而她就像是一个拆散情侣的第三者。

她忍不住攥住自己的蓝色裙角，自从见到顾晗的那天，她就不自觉地买了许多蓝色的衣服，只因为初见的那次顾晗穿了一身深蓝西装。

这就是爱吗？爱让人失去理智。所以她刚才没有解释，其实他们的关系是假的，订婚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

-

陈聪慧将厨房上下找了一圈，冰箱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过期了，徐斯河平时要做身材管理，也不会屯如泡面之类的速食，找遍整间屋子居然没有能吃的。

过了一会儿，她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

“楼下有超市。”

……

她从超市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见到徐斯河依旧眼神放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BOSS，先吃点东西吧。”

“你先回去吧。”徐斯河说道。

陈聪慧垂下头，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返回。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消化了自己的爱豆兼老板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实，而且如果她没认错，这个男人还是曾经盛越的老总。

而且直觉告诉她，不，就算她再笨也该知道顾晗就是那个“神秘人”，从她莫名其妙收到简历到今晚这条消息，能这么了解徐斯河的人又能暗地里逆转乾坤，除了顾晗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顾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边关心着徐斯河，帮助他渡过危机；一边又对徐斯河说要和一个女人结婚。这一切看起来太矛盾了。

“你爱他吗？”陈聪慧站在他面前问道。

徐斯河听到这个问题笑了一声。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

“当然很重要！”

“你说这些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职责范围。”徐斯河说道。

“我……”

陈聪慧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又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有徐斯河经纪人这个身份，她就是万千粉丝中的一个罢了。

“徐斯河，我的确没有立场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知道，如果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明天还有通告，我会一大早来叫醒你，先走了。”

陈聪慧说完，抹了一把眼泪，抓起沙发上的背包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