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面前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道伤疤从眉心延伸至嘴角，稍作表情就是一副狰狞如魔鬼的模样，十分可怖。

“你……”

顾晗不知被他的脸吓到，还是被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冲击到，一时竟怔愣住。

“顾总！”杰森从远处跑过来。

半跪在地的男人见状，用手肘狠撞顾晗的腹部，使出最大力气挣脱了顾晗的牵制后爬上了旁边的一辆车。

顾晗猝不及防，弯腰猛地咳了好几声。

待杰森赶到，那人已经开车逃走了。

“您没事吧？”杰森担忧道。

“没……没事……追……快追……”顾晗把车钥匙递给他。

杰森接过钥匙，立刻开车去追那人。

张硕此时也从电梯里出来，见顾晗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急着要把他送到医院。

“我没事，先回公司。”顾晗说道。

张硕拗不过他，只能开车带他离开，回到尚风大厦时，又亲自拿了几个冰袋给他敷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硕问道。

顾晗摇摇头，他惊魂未定，不知是因为许久没有与人打架，还是……因为看到了那张脸。

不久后杰森满脸歉意地回来了，“顾总，跟丢了。”

顾晗并不责怪杰森，只是吩咐道：“立刻调取那里的监控，还有仔细查查这个人是谁。”

“是。”

-

C市位于东部地区，临江靠海。当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如约而至时，这里便进入了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陈聪慧往身上贴了不下十个“暖宝宝”，拿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和助理们烤火炉。

他们冷得直发抖，在场地中央的徐斯河的额间却流下了一滴汗。

这样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徐斯河却从没喊过一声“累”，有时候陈聪慧看他都快要支撑不住了，悄悄让教练喊停，但是对方休息片刻后又继续投入。

徐斯河下了威亚，全身几乎脱力，一群人立刻上前扶住他。

外籍教练用手势给他比了个“厉害”，徐斯河苍白的嘴角一勾，站在一旁的陈聪慧心疼不已。

今天的气温降了，又下了一场小雨，即便是室内场地也变得又湿又冷，因此提前结束了训练。

陈聪慧给坐在椅子上的徐斯河递了一杯温水，又从包里拿出羽绒大衣给他披上。

“这两天先暂停训练吧。”她忍不住说道。

徐斯河拢了拢外套，“不行。”

距离李鹤一的要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间本来就紧张，哪里有空休息？

陈聪慧露出无奈的神情，别的经纪人是每天急着催促艺人技能训练、身材管理，自家的这位反而急着要去吃苦。

但是这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徐哥，有您的快递。”

乐乐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快递，上面并没有写寄件人。

徐斯河用眼神给陈聪慧示意，后者接过包裹打开，忽然从里面掉出几张照片，大部分边缘已经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

徐斯河目光触及地上的照片时，神色一震，立刻把它们捡起来。

“这是？”陈聪慧探过脑袋问道。

“没什么。”徐斯河把照片放进外套口袋，动作竟有些慌乱。他又抓过包裹里外翻了个遍，只找到一张纸条。

他看到纸条上的笔迹，恐惧感慢慢从后背爬上来，心仿佛要跌入深渊。

“我先出去一趟，车钥匙给我。”徐斯河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陈聪慧不明所以，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徐斯河一个人去。

“先别问了，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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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尚风大厦。

“查到了。”杰森推开门，将档案袋递给顾晗。

顾晗的手指触及封口时，眼皮急剧地跳动了好几下。

他来不及考虑那么多，直接将档案袋打开。

杰森站在他身旁缓缓说道：“那个男人叫何坤，是……徐念的舅舅。”

“徐念……徐念……”

顾晗重复了几声这个名字，脸色愈发难看，翻阅档案的手指不禁开始颤抖。

“他曾经收养过徐念……也就是徐斯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坐了牢，上个月刚刚刑满释放。”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顾晗用手按住脑袋，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当他看到何坤的照片时，那种疼痛又被放大了好几倍。

“顾总，您没事吧？”

杰森见他如此痛苦，伸手就要拿起座机给秘书打电话。

“我没事。”顾晗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还能不能开车，于是说道：“送我回顾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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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将收拾好的垃圾处理完，关上大门时发现远处开来了一辆车。

她眼前一亮，认出了那是顾晗的车，立刻上前迎接，然而见到的却是一张苍白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顾晗让杰森在门口等待，一边走一边对刘妈说不要惊动顾伊心，然后往地下室走去。

这里摆放着一些旧物，顾家什么都不缺，大部分东西用旧就扔，还能存在这里的必然意义非凡。

顾晗从积灰的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当他要打开时又犹豫了。

这里面会有什么呢？

……

“忘就忘了吧。”

他的耳边甚至出现了顾琦生的声音。

不，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能忘记。

顾晗立刻翻开了相册，反复找了好几遍，终于在两张照片之间找到了那张合照。

照片上是一群人，准确来说是一群孩子。

他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八岁，一脸单纯青涩。

而站在他身旁那个瘦小的孩子……

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孩子的具体模样，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冬天里还穿得一身单薄，手臂上时常出现的伤痕……

“念念。”

顾晗的手指抚上那张照片，眼泪终于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