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妈妈……

徐斯河想到这种比喻，不但不恼，反而觉得有趣，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温柔。

此时王文秋与高明华正站在不远的山坡上看着他们。

“小姐，他们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

高明华曾听说过徐斯河的绯闻，其中就包括和这个女经纪人“隐婚生子”，方才对她们还是冰山一般不近人情，现在却和这个经纪人小打小闹。

王文秋没有回答，这些爆料她想必也是听说过的。

她就这样凝视了许久，表情也愈发阴沉。

“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呢？”她终于开口，风将她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

半个月后，凌霜雪与湘月的第一场戏终于开始拍摄了，这也是徐斯河和王文秋的第一场对手戏。

凌霜雪先是杀入重围救出湘月，然后再带着她沿山路逃亡。

由于李鹤一对电影品质的极高要求，因此几乎都是实景拍摄，就连这场戏为了符合剧本也专门挑了一个雨天拍摄。

春雨贵如油，只是对于这个剧组来说，这场雨为拍摄增添了不少难度。

演员的服装在这种场景下会变得更加沉重，镜头的转换也有诸多限制，饶是如此，徐斯河的动作依旧干净漂亮，两人的戏份很快就到了山上。

……

“你……是谁？”湘月问道。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她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凌霜雪沉默着，忽然抬剑刺入了身后追赶而至的杀手的胸膛。

他的动作十分迅速，身上没有沾染一滴血，那把杀过人的长剑很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凌霜雪，这是我的名字。”男人搂住了她的腰加速往前奔跑着，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介绍自己的名字，以往知道他名字的人，除了他的师父，都葬身于他剑下。

……

“卡！”

导演一声令下，演员的助理们纷纷迎上前去。

“非常好！”李鹤一在机器前忍不住鼓掌称赞道，这两个演员无论是神态、肢体动作还是台词都达到了他的预期。

“李导，不好了，雨越下越大，咱们的车已经开不出去了！”棚外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道。

“什么？！”

李鹤一表情微变，六合山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但是他们每次拍完就回酒店，如今这个局面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帐篷够吗？”

“挤挤还算够，就是吃的东西已经剩得不多了。”

李鹤一搓了搓手，倒春寒加上这场大雨令他的膝盖隐隐作痛，剧组还有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部困在这里。

“电话打得出去吗？”

“打不出去，下雨天信号更不好了。”

站在拍摄场地的人们也觉得情况不妙，为首的那几辆车，半边轮胎都陷入了泥沼之中，人们越推反而陷得越深。

更糟糕的情况是，这里的土壤贫瘠稀松，时不时有石头从山坡坠落，说不定还会遇到泥石流。

李鹤一和众人商量之后，决定整个剧组步行出山，待得越久遇到自然灾害的风险更高，若是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演员们换上了常服，准备沿山路离开，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山脚并不远，步行大概半个小时即可下山，山脚下有几家旅馆，可以将就一晚上。

徐斯河的手机此时也因电量不足关机，他撑着伞往前走着，陈聪慧跟在他的身后，而此时站在他身旁的是王文秋。

“凌霜雪。”王文秋忽然转过头这么叫他，脸上笑吟吟的。

“我不叫凌霜雪。”徐斯河依旧沉着脸。

“你这副样子不就是凌霜雪？冷冰冰的。”王文秋打趣道，忽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而站在身旁的徐斯河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众人见到这动静，纷纷侧目。

“小心。”徐斯河说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放开她。

王文秋缕了缕头发，脸颊染上薄红。

她还记得刚才拍摄时，徐斯河也是这样搂住她的腰，宽大的手掌坚定有力，那股清冽的气息至今仍在鼻尖。

“谢谢。”她说道。

徐斯河仍很少与她搭话，也许是他意识到对王文秋过于冷漠，偶尔会点头或摇头致意，但大多数时候态度依旧。

站在两人身后的陈聪慧不禁摸了摸鼻子，见到王文秋东一句西一句地尬聊，难得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

好家伙，这女的不会对她boss感兴趣吧？

她想到这一可能，忍不住像个保卫真爱的使者，顾总对她那么好，她决不允许有人挖他墙脚！

因此当王文秋准备再次故技重施时，陈聪慧决定自己上前拉住她。

谁知两人竟一同滑倒了。

“嘶——”陈聪慧的脚崴了，剧痛令她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王文秋压在她的身上，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伤，连忙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个鬼啊！

陈聪慧朝她露出“身残志坚”的微笑。

徐斯河准备蹲下查看她的伤势，他心里也不禁纳闷，都已经快走到山下了，怎么还会崴脚呢？

徐斯河弯下腰，外套的帽子从头顶滑下，雨水顺势将要坠落到他的头顶。

忽然有一人悄然走到他面前，撑伞为他挡雨。

那人一身宽松的运动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纵然是这瓢泼大雨中仍镇定自若，像是行走于山水画中的人物。

陈聪慧抬起头，忍不住激动道：“顾总！”

“你……来了。”徐斯河站起身，按捺住在所有人面前拥抱他的冲动。

“你没事吧？”顾晗朝陈聪慧微笑道，他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修长莹白，而另一只手正伸向她……

“她自己能起来。”徐斯河拉回他的手，无视身后陈聪慧鄙视的眼神。

“别闹，她受伤了。”

顾晗将陈聪慧从地上扶起来，旁边的工作人员也纷纷上前帮忙。

“来得不巧，”顾晗说道，他指了指怀中的手机，“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的手机没电了。”徐斯河不忘补充一句，“这里太危险了，下次不准来。”

顾晗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是说想我吗？”

徐斯河喉咙一紧，低头时发现顾晗那一身运动服，虽然是宽松的款式，但对他来说显然不合身。

他定睛一看那标识……

“你穿的这件衣服……是我的？”徐斯河问道。

“嗯，”顾晗眯着眼，雨雾令他的眼镜模糊不清，只听他又凑近了一些，故作委屈说道：“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