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假如戴尔没有一张甜美漂亮的脸蛋和一个同等品质的屁股的话，他会被我记在一张不便对外公开的名单上。然后他会发现，他的课堂变得有些难过了——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但确实不好受。

棕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材。他身上有种模特式的颓废感，那让他有时候看上去机械又僵硬。那是因为他把活力都节省下来，投注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收集宗教书籍；自学闪米特语；给他幻想中的b级片导演写剧本，安排配乐；为芭比的男朋友肯寻找存在的理由；证明猫是液体。

“特雷西会从你头上流下来，”他说，“因为她是流动的，‘流动的盛宴’。”

“也许我可以在讲课的时候拿来活跃一下课堂气氛。”

“我试过讲这个。他们叫我怪胎。”

也许我不应该继续和他纠缠，但我喜欢腿上有一个人形物体的感觉。那就像是一只特别的猫。

“我不知道拿什么复习。”

他说。

“我没办法再给你放水了，戴尔，”我说，“你已经和这门课的教授上了三个月的床了。你还在他的公寓里复习，别人做梦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哼。”

他发出一点响声。“我想滑下去，顺着社会阶梯滑下去，”他慢吞吞地说，“你滑下去过，不是吗？”

“穷人没办法做一个快乐的嬉皮士，”我回答他，“经过几十年的社会选择后，还能活得愉快的老家伙们都是给得起医疗保险的。”

“而你当时有钱上大学。”

“是啊。所以我没有在越南丢掉腿，也没有得PTSD什么的。我就在学校里晃，我们那一代人都在路上——不是准备**，就是准备去越南。”

“你是个幸运儿。”

“我是。”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去越南。”他说，“或者印度？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我想去英国看看还没发迹的披头士，也许我会和列侬说上话，然后他有一天会说：‘我的一个美国朋友，戴尔希金斯，他给了我写这首歌的灵感。是的，就是它，《Imagine》。’，然后我就能青史留名了。”

“如果你是我，青史留名的那个名字应该是埃里克埃彻。”

“听上去一点也不酷。”

“彼此彼此。”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去复习吧，好吗？如果你饿了，冰箱里有蛋糕和沙拉。”

“你要在书房里打飞机还是怎么样？”

“假如我真要干那事儿的话，我会叫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