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你也说了,我是你的人(1 / 2)
商郁北在白霜降进入手术室后一直伫立在手术室外,脑子里久久都是空白的,全程呼吸不过来。
身体僵硬,整个人连动一下都依稀有点费劲。
坐在长椅上,他伸出手,发现手上黏腻,尽是血渍。
商郁北喉结滚动,他顾不上洁癖,伸手将血迹往裤子上蹭了蹭,可发现越蹭越多。
裤子上都是血。
全是白霜降的血,她的血,怎么能这么多?她怎么能流这么多的血?
商郁北胸口刺痛,如同被一双手死死地擒住,捏紧,并且力度越来越大。
双手插在头发里,商郁北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
可是他连闭眼都不敢,一闭上眼,眼前都是红色的血,红得渗人。
走廊尽头,云思鸽将这一幕收到眼底。
很快转身,她下了楼。
恰好周晗月正在上楼,云思鸽立刻走上前,四下观察了两眼,她问,“怎么回事?”
周晗月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云思鸽听,她皱起眉头,烦躁道,“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啊?她居然能看出我是在假哭,我练了很久的,她怎么看出来的?”
云思鸽拢住手,眸内闪过一抹厉色,她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没人相信她不是吗?”
周晗月也跟着笑。
半晌,周晗月拍了下云思鸽的手臂,“喂,我真的可以成为千金小姐吗?”
云思鸽瞥了她一眼,“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你现在就是云笙歌,好好记着。另外,云笙歌的从小到大的事情凡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给我背熟了。”
周晗月挑眉,“自然,放心好了,我滚瓜烂熟的。”
云思鸽满意地笑了一下。
白司霆从两人身旁走过,缓缓握住了手掌。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急促地流动着,只差一点,他便控制不住要了这两个毒妇的命。
夺她身份,这个仇,他记住了。
“你看什么?”云思鸽顺着周晗月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周晗月痴迷地凝视着前方,“那个男人好帅啊。”
云思鸽呵地一声笑开,“商家财力雄厚,作为商家最受宠爱的女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没有问题。”
……
白司霆并非前往白霜降的手术室,他赶往了商老爷子的病房。
医院有他的人,说是商老爷子已经醒了。
他将这个消息拦了下来,暂时没让人告知商郁北。
推开病房的门,他直接进去。
商老爷子以为是护工,一抬头,他皱了下眉。
“你……是谁……走错……错了吧……”中风之后,商老爷子的头微微歪曲,整个人宛若枯木,说一句话都费劲。
白司霆没回他,掏出手机,下达了一声命令,“病房的监控关了。”
商老爷子这才意识到来人并不是走错了,就是来找他的,而且目的不善。
唇瓣抽动,“你……你想做……做什么……”
白司霆轻笑,慵懒地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做什么?不做什么,就是通知你一下,笙歌替商郁北挡了一枪,现在正在手术室急救。”
这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商老爷子的头上,颤颤巍巍地直起身,他艰难地开口道,“孩……孩子……孩子怎么样……”
白司霆唇畔的笑意顿时收起,一双眸子仿佛鹰隼,折射出毒辣的光,“她都要死了,你说这种话?亲生孙女,你就这么对待她!女孩在你眼中这么不值钱吗?”
商老爷子像是有一股执念似的,“孩……孩子,保孩子……”
白司霆眼眶被逼出湿润,他依稀还记得六岁的云笙歌,小小年纪,智商高情商高,高贵聪明,是真的不是现在这样的。
眼前全是在那个地窖里发生的一切,白司霆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走上前,他靠近商老爷子,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商老爷子面前俯下身,他说,“还忘记告诉你了,你们家领养回来的冒牌货又找来了一个冒牌货,你那个心怡的继承人商郁北也信了,是不是很好笑?好笑是吧,更好笑的是,那两个冒牌货打算欺负真品。”
商老爷子眼睛瞪大,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
“联想到了什么刺激的东西?”白司霆的声音越发阴暗,“你怕商郁北那个蠢货为了两个冒牌货伤害霜降吗?放心好了一定会的。”
商老爷子嘴巴歪斜,有口水往下淌,“不……不……”
“不?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妙呢?你重男轻女将亲生孙女当试验品,试图改造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现在已经晚了,你现在要为曾经的决定付出代价。”
白司霆伸手,冷冰冰地掐住输氧管,轻飘飘道,“所以,带着你知道的,下地狱吧。”
商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他双手双腿都在扑腾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下比一下艰难,动作也越发僵硬。
“嗡——”白司霆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白司霆拧眉,接通电话。
“霆哥,查房,你快点出来。”
“知道了。”
白司霆咬着牙,狠狠地将输氧管甩出手,哼笑一声,“老头,你命大。”
商郁北一直在白霜降的手术前等待着,时间越长,他便越是恐慌。
手机响了声,勉强让他冷静几分。
“说。”商郁北嘶哑地开口。
“二爷,老爷子这边情况不妙,需要手术,您过来一趟吧。”医院医生来的电话。
一重重压力,完全砸在商郁北的身上。
“我马上。”
商郁北太阳穴跳动,实在没办法,回望了一眼白霜降的手术室,阔步往下赶。
两边他都不能放松,既然需要手术,便需要家属签手术协议书,他必须赶过去。
商郁北下楼之后两秒左右,白司霆上了四楼手术室。
刚巧,他一上楼,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白司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阔步上前,紧张地开口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子弹在肩膀上,所以并不危及性命,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母子平安。”
白司霆才不在乎孩子如何,他倒是希望这个孩子赶紧流掉。
他只在乎白霜降。
“病人没事的,对吗?”
医头点头,“没事的。”他眼中带着赞赏,“我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坚强的女人,子弹的伤口都能忍着不用麻醉药,母爱真的是伟大的。”拍拍白司霆的肩膀,医生笑着说,“希望你们一家往后平平安安。”
白司霆只觉得肩膀的位置也跟着疼,忍着不用麻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呢?
她一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受得住呢?
“嗯,谢谢。”
回了医生一句话,白司霆将目光看向手术室,瞧见白霜降被推了出来,他立马迎了上去。
“霜霜?”
他扑在手术推车上,紧张巴巴地盯着白霜降看。
白霜降在手术的疼痛过程中醒来又昏过去,昏过去又被痛醒。
靠着意念,她苦苦撑着就为了出来的时候让商郁北安心,只是哪里有他的人影?
白霜降满心的欢喜变为失望,肩膀缝针的位置开始剧烈抽疼,白霜降的目光开始无法聚焦,她眼皮变得沉重。
眼睛眯成一跳缝隙,她看到白司霆脸上的关切和紧张。
“霜霜?霜霜!”他的声音真大真吵,吵得让人头疼,不过白霜降觉得并不讨厌。
白司霆真的怕极了,他是她带出来的,命是她的,人是她的,信仰是她,执念是她,她脸色苍白,表情厌厌的,他真怕极了,眼泪都不断往下掉。
眼泪打在白霜降的唇瓣上,很凉很咸。
将要闭上眼的时候,白霜降眼前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小小的,眼睛里的眼神怯怯懦懦,脸上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
“不哭,我会带你走。”
艰难吐出一句话,她闭上了眼。
白司霆身体仿佛有电流晃过,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反复复重复着白霜降刚才的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并到伤心处。
他仰着头,喉结来回上下地滚动,嗓子里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那一枪是他开的,是他开的啊。
商郁北签了老爷子那边的手术协议书,立马折返回来,手术室已经显示是闲置的状态。
商郁北脑子里嗡嗡作响,人呢?手术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心头慌乱,心上如爬满一只只蚂蚁,反复叮咬着。
“刚才这个手术室手术的人呢?”见到一名护士走过来,商郁北猛地抓住护士的手臂,连忙开口。
护士朝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看惯了生死离别,淡淡地道,“刚才有位患者被送到了太平间,二十来岁的……”男孩子吧。
护士的话没还等说完,商郁北便如同发了疯似的转身便跑。
天平间,阴冷中夹杂着森然的冷气。
商郁北在太平间的门口软了腿,扶着墙壁,他身体不间断抽/搐发抖。
他脸上毫无表情,怔怔地凝视着前方,一步步走进去,脚下仿佛绑了石头,很沉很沉,几乎抬不起来。
商郁北一个个排查,每撩起一块白布,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而等确定不是白霜降,他的心又侥幸的落了下来。
到最后,确定太平间里没有白霜降的影子,商郁北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
手放在胸口,他捂住胸口,心脏焦灼不安地跳动着,害怕的情绪尚未削减,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抹庆幸的笑。
好半晌,商郁北才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脑子里也逐渐不再空白,掏出手机,商郁北颤抖地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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