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殉情不?(十一)(2 / 2)
第三天,萧鸿煊来看他,邵殷猜到了结果。
这一次萧鸿煊同一开始打算的那样,命人斩下邵殷右手的尾指,再次送给李正卿。
“啊!啊——!”邵殷疼得几欲昏厥,不断激烈地反抗着,可是沉重的锁链将他压制得毫无抵抗力。一切只是徒劳,只有铁链相互碰击的响声。
最后卫兵拿出一瓶金疮药,尽数倒在邵殷断了一截还流着血的伤口,邵殷又是被疼得冷汗淋漓。
萧鸿煊问道:“你说这次,他会不会认出来?”
邵殷没应,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又过了两日,萧鸿煊再一次踏足。邵殷还在昏迷,他便叫人拿水泼醒。
“你和萧正卿的感情不过如此。”
邵殷被冷水冻得瑟瑟发抖,身体的每一块皮肉都在叫嚣着疼。“草民……草民从未说过……我与他感情好……”
“这次砍他左手尾指。”萧鸿煊听完,不为所动道。
邵殷的左手已被人死死抓住,锋利的刀抵在上面。邵殷和萧鸿煊打着商量,边打颤边道:“陛下能……能不能找块木板垫一下……”
萧鸿煊为这个要求笑了,当真叫人找来一块木头做砧板。刀起刀落,一根断指滚落到地上,沾上了泥。
卫兵用帕子把尚且带着余温的手指捡起来包好,呈给陛下。
萧鸿煊只是瞥了一眼,“若明日萧正卿还不来,掉的便是你的头。”
邵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翌日,萧鸿煊第三次站在了牢狱的铁栏外。
萧鸿煊一身玄袍,掩盖不住的华贵与气派,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他的身旁还有一名彪形大汉,正是一名刽子手,手里提着把专门砍头的大刀。
“看来他不要你。”
这其实早在萧鸿煊意料之中。
他的文康那么好,有谁舍得放弃、来交换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呢?
现在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为逼萧正卿交出文康,不如说是出于萧鸿煊的私心。
这位新皇发现折磨邵殷很有趣。
连续被折磨了几天的邵殷已经奄奄一息,“……陛下……再试……”
“你欲如何?”
邵殷蓄足一点力气,道:“送……一支莲……我与他约好……府上的池有……”
萧鸿煊微愣,眼前这个人果然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必,你的头最好。”
邵殷听罢,像是放弃反抗一般,垂下头,没有任何反应。
萧鸿煊等了片刻,主动道:“有何遗愿?”他为了看清邵殷脸上的表情,屈尊纡贵地踏足这间臭气熏天的牢房。
萧鸿煊不满地发现里面的光线太过昏暗,他还是看不清对方。
“抬起头。”
邵殷身上的华服早已撕烂成了破布条,铁链之下,曾经养尊处优的、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布满青紫的勒痕。
“你要什么?”萧鸿煊又问了一遍。
“谢谢……谢谢陛下……”虚弱的声音带着艰难喘.息,“有点饿。”
邵殷高仰着头,露出白得晃眼的脖颈。
萧鸿煊想到儿时吃进去会化在嘴里的,粘牙的白麻糖。他无意识舔了舔嘴角,顿了顿,“饿?”
他看见邵殷笑了,那双漾着水光的眼睛,没有死囚临死前的空洞和绝望。
“饿了……好几天,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赏草民一顿断头饭。”
萧鸿煊审视着他。
眼前这个人没有愤怒也没有麻木,连生死都能摒弃不顾,似乎世间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另一种意味的骄傲至极。
他不禁想,当年的文康被关押在敌营拷打时,是何等模样?
……文康与邵殷,两个人的身影在萧鸿煊的眼中,渐渐重叠在一起。
见许久没有回应,邵殷主动对上萧鸿煊的眼睛,一瞬间震住。
萧鸿煊目光沉得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幽邃难测。
“跟我回去。”
邵殷听见萧鸿煊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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