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情深8（1 / 2）

“啊？”‘夜泯’颇感意外, 沁欢颜竟能容忍别人拿武器砍他, 虽说开刀只需要一下就好，下手注意力道, 避开要害，是完全没有威胁的。何况魔法师的攻击力与战士的防御力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不用魔法攻击他, 嗯, 应该是与挠痒痒差不多。</p>

方才浩清仅仅是提着刀闯入了星辰殿都被呵斥着连滚带爬的回了将军府, 并且勒令三个月都不得出府, 自己怎么敢, 又怎么会那这个刺他？</p>

摸着大大的良心问自己，说来说去就是不愿将剑对准他啰？答案是肯定的。</p>

似乎见他为难, 沁欢颜垂下睫, 似笑非笑。半响拉着他执血饮的手, 无比镇定地划过了自己的手背。轻轻浅浅，有如被昆虫的钳子刮了一下，刚见血，便已经完成开刀的仪式。</p>

不待‘夜泯’挣扎和抗拒, 已是尘埃落定, 而血饮, 没有碎掉，又涨了一点魔法。</p>

“你！”‘夜泯’涨红着脸, 咬着唇将价值连城的血饮掷向沁欢颜怀中, 丢下一句“我回玄月阁了。”便旋风一般冲出了‘千锤百炼’, 留下面面相觑的鬼窑和沁欢颜。</p>

沁欢颜双眉一拧，跟了出去。</p>

“夜泯，夜泯……”</p>

“哎，你跟着我作甚，我忽然想球球有些衣物还未洗，我这就回去……”</p>

“有下人洗。”</p>

“昨夜我把书架弄乱了，忘记归置整齐，我还是……”</p>

“夜泯！”沁欢颜的步子比起他大许多，很容易就追上了，拦在他面前，眼中有些不明所以。</p>

前路被截，‘夜泯’没辙，咬着唇盯着自己的脚尖。</p>

“到底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深知他早已不像才来沙巴克时那样戾气过重，动不动就可以气几日几宿，动不动就把报仇雪恨挂在嘴边。可眼下这不是置气是什么？</p>

“没……无事。我就是忽然想回去了。”泡在回忆里的夜泯自然知晓原因，因为方才沁欢颜又当着自己的面割伤了他自己，虽然微乎其微，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这种皮毛伤，简直不值一提，说出来别人都会笑话一番，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就跟被针戳破一样的那么一点儿伤有何可惧？不待找药治疗怕就已经愈合了。</p>

可就是那么一下，让过去的自己心中不舍，产生了难以描述的情绪。</p>

“嗯，那好，我们一道回吧。”</p>

“哦。”在意识到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不合情理后，‘夜泯’一边挠头一边走，幽幽地说着：“下次我还是诱惑一个虫子过来升刀吧，这样出炉后，就可以用它开刀。”</p>

“好。”</p>

原来如此，沁欢颜沉寂如水的眸子跳了一下，终于彻底笑了起来。夜泯他，竟是不想弄伤自己。</p>

“笑什么啊？”本来想起那夜他把自己关在寝室用刀自残就很是不安了，现下见他开怀地笑着，‘夜泯’一头雾水。莫非这人真的有病，变态到被人伤害尤为开心？</p>

“我可以把方才你的举动理解为对我的关心吗？”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此刻已经翻波涌浪，若是躲闪不及怕就会被全部淹没。‘夜泯’不敢再对视，慌忙收住自己的目光，全幅心思看路，走得飞快。</p>

沁欢颜却不允许他再走，又挡在面前。</p>

“不许说谎，回答我。”</p>

‘夜泯’仍是愣愣的，看着那张精美无比的脸下意识的答：“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突地回过神来，“呃，那个，大家都是朋友嘛，关乎到流血的事儿，我都不乐意见。”</p>

沁欢颜轻笑一声，伸手掩住他的唇，“我们不是朋友，永远不是。”</p>

‘夜泯’有些气结，不是就不是，非得天天提醒自己身份低微，不配与他结交吗？真是可恶！！傻傻的又盯了他好一会儿，认命地点点头，“不是朋友，不是，这总行了吧。”</p>

也无所谓啦，自己也不是非要高攀他。现在这种关系……也挺好的。至少，每日都可以看见他，听到他的声音，还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独有的关怀，是不是朋友又何妨。</p>

两人一同回到玄月阁，‘夜泯’本意是要回书房整理一番的，前脚刚站定，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听他的稳健步伐就知道，来者是沁欢颜。</p>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p>

“这个忘了给你，明日修炼，就拿它吧。”沁欢颜从乾坤囊里取出方才锻造成功的血饮，双手奉来。</p>

‘夜泯’刚拿在手里的书，又‘咚’地一声，砸向了地面。他却没有弯身去捡，只是傻傻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懵懂。</p>

莫非自己要取墨云展而代之，替他履行职责带着沙巴克城主去修炼了吗？</p>

或许之前是挺反感与沁欢颜单独相处的，因为总怀疑他是拿自己寻开心，故意整自己。可现在一丁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沁欢颜待自己好不好不清楚，反正，他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似乎都可以接受。并无反感！</p>

见‘夜泯’迟迟不动，执拗地抓起他的手，将血饮放了上去。“不用担心，不要你下苦力，就是觉着你手里拿个武器更适合些。若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也好自保。嗯？”</p>

‘夜泯’脸上一白，不知要作何回答，却还未在他出声之前，沁欢颜已经退出书房。“晚间用膳我叫你。”</p>

“呃……”</p>

抠着下巴，努力整理脑海里这些片段，这都什么啊？沁欢颜塞给自己一把比他那裁决之杖还更为珍贵的极品血饮，就是为了让自己拿着显摆？那句‘不要你下苦力’到底什么意思啊？自己作为一个魔法师，成天跟在城主后边分他的灵气也就算了，现下还要穿戴得体，与他站一起彰显沙巴克城主的阔绰和待人宽厚？</p>

脑中一团乱麻。这个沁欢颜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可自己无功不受禄，他这东西放在自己这里，当真不怕自己夹带私逃啊？</p>

夜泯的印象中，一直只记得沁欢颜对自己不好，尤为苛刻，时常讥讽，才让自己背地里与释尘扬和大海暗地勾结顺理成章，几乎就是披着正义的光环，讨伐为君不仁，阴险毒辣的沁欢颜。</p>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自己不得不重新考量了。记忆有损是事实，当初风翊惨死在沙巴克的手里，他自然怀恨在心，纵然后来成了弑神，对一切都超脱了，却多多少少还是讨厌沁欢颜的吧，特别在知晓自己和他……所以，晓生对自己的记忆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清理，将那些可能会导致自己狠不下心的环节都有意剔除，剩下的，便是恨绝。</p>

可是，这对沁欢颜并不公平。</p>

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恶，甚至，他待自己的种种，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期望，比起朋友，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心中的情愫到底是喜欢还是感恩呢？</p>

随着回忆里的自己坐在书架下发怔，从未想过峰回路转，会有这样一番事情发生。呆呆的望着一摞一列的各种书籍，连球球回来也未曾察觉。</p>

“师傅，想什么呢？”当球球圆乎乎的小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把‘夜泯’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p>

“诶，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平日不都是在墨将军家吃完晚饭才回来的嘛？”</p>

球球乖巧地绕到‘夜泯’身后，伸手替‘夜泯’揉捏肩颈，这半年，似乎长高了半个头，伙食跟上了，自然发育也快了起来。“师傅，今日墨大哥府中来客，便早早散了，他本是邀请我一起的，可是，我觉着不太方便。”</p>

“嗯？怎么不方便啦？”</p>

“嘻嘻，一个姐姐，要去他家做客。鱼汐姐姐也找借口溜出去了，我去了，多煞风景啊。还是回来陪师傅好了。”</p>

‘夜泯’转手就捅了球球一下，小屁孩，懂得还真不少。都跟墨云展学坏了。</p>

随口问道：“哪个姐姐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