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克攻城战8（1 / 2）

亲力亲为将释尘扬好生厚葬, 已是黄昏, 橘色的余晖笼在整个玛法大陆上，也撒在夜泯疲惫的身上。</p>

累得挪不动脚, 扶着墓碑，心痛无比。</p>

幻想着, 自责着，如果自己早点出面劝解，是不是还有转机？释兄至少不会死的，对不对？自己是天真的有些可笑了，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若是能保住他的命, 自己真的愿意赴汤蹈火……</p>

眉头一皱，微微酸涩感袭来，就算真的愿意为释兄赴汤蹈火，却无法为了他手刃沁欢颜吧。</p>

“啊啊啊啊啊啊……”这样的自己实在让人鄙夷, 应被天下人唾弃。憋了太久，无处释放, 只能重重朝墓碑打去, 没有用半分的灵气，只是血肉之躯与厚厚的青石墓碑的猛烈碰撞。</p>

“咔啦”一声响, 关节碎裂。</p>

新立的墓碑上，四条明显的血路, 甚是惊悚。</p>

这世上再也没有如玉般温润的男子, 再也没有春风和煦般的笑容, 再也没有萍水相逢，挺身而出的释兄了。</p>

自己的好友，已经入了土。但是他不安，就算他倒在自己怀中，绽放出最后一刻的微笑，却是不安，他是死不瞑目的。他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心偏向哪一方，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出手帮他，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p>

可他，还是含着笑，唤着阿泯。</p>

夜泯举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顺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但是掩盖不住那昭然若揭的愧疚感，自己救不了任何人，只会给大家添麻烦。</p>

不知道是太饿，太累还是什么，夜泯身子一软，顺着墓碑滑了下去，索性盘膝坐在墓前，手指摩挲着墓碑，明明这么热的天气，这石碑竟是冰冷的。摩挲了片刻，迷迷糊糊睡了过去。</p>

待春华实在等得焦心，寻了过来已经是一夜都过去了。找到夜泯，他浑身发烫，一看就是虚脱了。赶紧把他弄回去，刚落到梦之森，就察觉到不对，弑神……正在师傅的屋里，等着他。</p>

“弑神。”</p>

晓生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夜泯，眉头紧锁，手一挥，夜泯已经安安稳稳躺在他自己的床上。</p>

“你就是这样守着他的？你信不信他迟早在你手里出大事？”</p>

春华猛然抬头，接触到弑神如炙的目光时，羞愧难当，自己当真是笨的，既辜负了弑神，也没有照顾好师傅。</p>

“好了，别杵着了，去巡视吧。”略顿，垂下眸，放轻了音调，道：“他没大碍，只是饿了累了而已，这就是人与神的区别，所以，无论如何，让他静下心来，一定要洗灵成功。”</p>

春华点点头，弑神的苦心，自己懂，也希望，师傅能懂。</p>

春华去玛法大陆了，晓生坐在床头默默地守了一会，实在拿这个固执的人没有办法，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指夜泯这般执拗的人。</p>

现在，终于见识到那人的恶毒，总该死心了。</p>

“唔~~晓生？”</p>

“还真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吗？又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这样说话不算数，真的好么？”</p>

晓生语气温和，语调轻快，虽然责难，却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这让夜泯更加愧疚。</p>

“终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仇恨，只有鲜血才能洗刷’。我们不可能帮着他们一生一世的，好了，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你就该真正成长起来，别让在乎你的人，操心。”</p>

夜泯颔首，自嘲地苦笑。</p>

撑起身子，在看到自己这幅邋遢肮脏的样子后鄙夷地啐了一声：“娘的，怎么这么脏？晓生，你也不会帮我弄干净再甩床榻上吗？你瞧瞧，到处都是泥土和尘渣，让我怎么睡啊？”</p>

晓生不理会他，把脸转向另一边。</p>

“赶紧，把我弄干净。哎哟，这汗馊味，你怎么还坐得住？你不嫌臭吗？”夜泯扯了扯黏在身上湿了干，干了又湿的衣衫，真的要被自己臭吐了。</p>

“你忘了，我是可以不用呼吸的，所以……”丢了一个“你自己慢慢臭吧”的眼神，起身准备走了。</p>

夜泯哪里肯依，朝着他身后一个劲地扮鬼脸，心道：“我若是洗灵成功，第一个要整的就是晓生。他自从成了神，自己就再没可能撒他面粉，躲在暗处吓他，藏他的鞋子，剪破他的衣衫之类的恶作剧了。哼，让他再得意几日。”</p>

“有本事，你就振作起来，早点完成洗灵仪式，待你成了神，我才懒得管你，反正死不了。”</p>

夜泯笑不起来，尽管知道晓生无恶意，但此刻给自己讨论生死，无疑太沉重了。</p>

“有些事，总得你自己走出来才行。好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七日后，洗灵。”晓生话语笃定，显得非常有把握，这一回铁定能成。</p>

夜泯淡淡地喔了一声，下地招呼呆呆：“呆呆，给老子烧洗澡水，准备干净衣衫，还有，我饿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