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谁？”

女人又不说话了，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她站起来了。

贝儿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坐在那儿了，但其实她也根本不在乎不想知道。

女人似乎是靠牢笼更近了些，因为她的声音也近了：“你过来。”

贝儿虽然疑惑，但不敢违抗，她站起来，摸索着朝前，直到摸到栏杆才停下脚步。

女人似乎在黑暗里也能自如的视物，因为她很轻松的就抓住了贝儿的手，把一个碗递到了她手上：“我希望你不要饿死。”

贝儿另一只手朝碗里一摸，都是些圆润的东西，带着凉意——是一些果子。

“那是要把我毒死吗？”

女人沉默了，为了这句问的正经，但听上去像个冷笑话的话。

她不想开玩笑，她觉得对方也没心思跟自己开玩笑，于是还是解释了句：“我不希望你死。”

第一次的交谈就这么结束了，女人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是如此。简短的对话，让贝儿觉得女人就是个生活在这座古堡中的疯子，大概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被留在了这里。

果子的酸涩真的是最难下咽的味道，但奈何自己确实饿极了，还有些怕自己不吃掉那个女人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情。

贝儿看不出她的意图，把自己留在这里是需要一个说话的人吗？但脑子有问题的人不都拥有自己的小宇宙，不会孤独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贝儿都是这么度过的，每天陪女人说说话，吃她带来的果子盖着散发霉味的被子，眼睛长时间的待在黑暗里快要坏掉了，舌头浸泡在酸涩的汁液里也快坏掉了。

女人基本都只会问她一些毫不着调的问题，吸血鬼，狼人和一个姓摩尔的家族。

贝儿觉得她就是一个疯子，说着不着调的疯话，但又希望有人附和，于是把自己囚禁在这里。

有的时候，贝儿也会刻意和她聊起食物，告诉她这个世界除了果子还有很多很美妙的东西可以食用，但她其实不奢望疯子能给她改善伙食。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肉，你知道吗？或者面包？”

“我知道。”

“你不觉得那些才能让人吃起来健康吗？”

“但我不需要吃东西。”

“不，没有人不吃东西，你给我的果子难道你从来不吃吗？”

“不吃。”

贝儿觉得她真的疯的太过了，难道她靠空气就能活着吗？然后思考之间，她意识到话题偏了，她是想说那些东西对自己好，并不是在跟她讨论她吃不吃东西。

“好吧，你不吃东西，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贝儿放弃挣扎般问她。

女人丝毫没有犹豫：“我是女巫。”

贝儿已经不想跟她聊下去了，跟一个疯子真的无话可说，开口闭口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

“在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这个世界有吸血鬼有狼人还有会魔法的摩尔家族。”

女人隔了几秒回答她：“不是，以前确实是有，但你不是一直跟我说现在没有了吗？”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说的所有话，贝儿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直到贝儿迎来了她第一次逃跑的机会。

这个古堡大概真的是年岁太长了，贝儿发现关住她的门锁已经有所松动，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早晚能把钉在墙里的铁钉给拉扯下来。

于是在每次女人离开后不久，她就开始她的逃跑规划，来时的路或许在慌乱中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但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就一定能离开古堡，她坚信。

也不知道拉扯了多久，但她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锁落地的那一瞬间，她激动的差点叫出来，是的，是时候离开了！

在黑暗里摸索着到了楼梯口，她真的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自由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顺着楼梯向上旋转，终于看到了来时看见的那个大厅，杂乱不堪，灰尘纷飞。

贝儿还惊讶的发现，现在是白天，窗外透过来的光，差点晃瞎她的眼睛，在黑暗里时间待的太长，光亮一瞬间带给她的刺痛，让她无所适从。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眯着眼睛朝大门走去，更让她惊喜的是，门没有被锁上，而是虚掩着。

她刚要用手去把门拉开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你和你爸爸一样不讲信用。”跟平时聊天时的感觉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的语气，但此刻这声音又让贝儿想起初见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