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女人所说的院子，一定不是正门的外面，因为那里出不去，于是贝儿算是得到女人的许可开始在古堡里寻找起院子的入口，还不算难找，它就大大大咧咧的在大厅右边走廊的墙壁上。

贝儿从破烂的墙壁里钻出到了院子——看样子真正的院门被锁起来了。果然看到院子中间有一口井，上面有打水的工具。

清理完伤口，天已经开始变暗了，不知道为什么，古堡里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大概是因为她一直在害怕和流泪没太在意时间的缘故。回到大厅，女人又出现在了那里。

贝儿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又要回到那一片黑暗，分不清时间的牢笼了。她下意识的颤抖。

女人没有催促她，就站在那等她自己动身，但贝儿实在太过讨厌那个地方，迟迟没有动作。

“我能留在上面吗，下面实在太黑了，”贝儿小声的开口，“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跑了，能让我留在上面吗？”

“你为什么总那么多要求。”

“对不起！但……但我真的不想再下去了。”

此时的大厅里只剩窗前那一片清明了，贝儿和女人都陷在黑暗里，大概真的太害怕再回到那个地方，贝儿的呼吸粗重，她又刻意压着嗓子里的呜咽，搞得女人心情很烦躁。

她觉得她没有对贝儿怎么样，为什么她要害怕成这个样子呢？她只不过是惩罚了她的不守信用而已。

“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如果你一直很乖的话，所以别老是一副快要被我弄死的样子，我看着很火大。”错的明明是她，为什么她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委屈。

贝儿忙用手背擦了擦已经留下来的泪：“不是的，我只是……”

“你可以留在上面，你也可以随便的拥有一间房间，但我希望你随叫随到。”女人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其实她本来也没什么囚禁别人的癖好，更不想看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来求自己的样子，她留下贝儿只不过是想有人说话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目的开始那么不明确了，甚至给对方造成自己蛮不讲理的形象。

她只想快点结束，她该做自己一天的总结了。

说完，也不等贝儿做出什么反应，就自顾自的上楼了。

天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此时的大厅和贝儿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但她已经没了先前那么害怕的心情，对她来说，这里比牢笼要安心的太多。

因为女人一句不会再对她怎么样，贝儿放松了很多，于是她开始感觉到疲惫，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去寻找可能有床的房间，既然得到了许可，那就要把自己安顿好。

幸好没走几个房间就看到有床的了，不知道多久没看见床了！她有些高兴的扑了上去，结果扬起了一米多高的灰尘，被毫无防备的吸进了口鼻里，呛得她当下就咳出了眼泪。

莫明想笑，于是她也这样做了，躺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笑，等着灰尘自己再沉寂下来。

苦中作乐够了，贝儿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办，出去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或许真的会和女人在这里生活很久，所以一直这么脏兮兮的不是办法，得开始收拾…现在看来，或许女人说的都是真的，狼人吸血鬼，魔法…那道大门一下子让她意识她可能从来不了解这个世界。

放松了自己，贝儿才感到了饥饿，女人今天没有给她果子，又小小的委屈了一下，但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间满是灰尘的睡着了。

女人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椅子前有一面破碎的镜子，黑暗里，就只看得清她眼眸忽暗忽明的光，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开口了：“今天和以往的很多个日子一样，一夜没睡习以为常，但好像自从她来了之后，我偶尔能合眼一会儿了，这是好事，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梳理着今天经历过的，“今天她却想要逃跑，她违背了之前说的话，于是我惩罚了她…我没有那么喜欢看别人受伤，但是奶奶以前说过，人得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我希望她明白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所以我允许她留在了上面……，和当年的莱昂一样，或许，她也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对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镜子折射出来的光——她眼眸里的光辉映着她此刻的孤独。

她已经这么自说自话很久了，刚开始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她很暴躁，几乎把能看到的东西都毁了个遍，到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冷静了下来，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害怕忘记怎么说话，于是每次入夜之后，她都会这么看着镜子说一说一天下来的事，尽管很多时候她的一天里什么也不会发生，甚至和前一天一模一样，但她还是会说，还是在坚持。

她不想因为被关的太久而忘记自己是一个人类，失去说话的本能。

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过后，她又对着镜子说了句“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床也没比贝儿的好上多少，但至少没有一米多高的灰尘。

女人躺下了，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睡意，于是她闭上眼睛，迎接着久违的梦境。

梦里，她似乎听见有人问她：“赫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我没错，那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