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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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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七带着人赶来时,舒德音已经高烧到嘴唇干裂、呼吸沉重。

二哑巴赊来了伤药,给舒德音伤处都涂了厚厚的一层。这会儿,他又出门求大夫上门看诊去了。

哑巴他娘瘫痪着不能起身,拿着块毛巾,伸长手臂,一遍遍擦拭舒德音的脖子和额头,试图帮她降温。

铁七皱着眉,上前把舒德音连人带被子抱起,拔腿就往门外走。

哑巴他娘嘴唇翕动,有心要叮嘱几句,盼他们好生对待恩公的后人,到底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人物,说话哪有分量呢。

舒德音精神本就紧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此刻被铁七的动作震醒,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的,就是哑巴他娘欲言又止、忧心满怀的脸。

她想要抬手摸摸这位善良的老妇人,请她不要担心,但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且不说舒德音被带回定远侯府,请医用药好一番兵荒马乱,也不提世子爷夫妇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二太太唯恐事发的焦虑(她哪里知道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早就事发了呀,呵呵)。

单说定远侯,他抬脚出门,先是去那人去楼空的小院里,看了印着血手印的麻袋和窗沿;再饶有兴致地亲自和张老三进行了深入交流,听张老三好好回忆了一下和舒德音相处的细节。

从关押张老三的屋子里出来,定远侯站在院子里,嘿嘿笑了一阵,又皱眉想了一阵,大手一挥:“回府!”

才踏进府中,就听老许管家来报,说舒德音醒了。

定远侯对舒德音的伤势心里有数,照理说,救治服药后,至少得昏睡个几天。

“没给服安神药吗?”

“服了。舒”老许管家一时在称呼上为了难,看定远侯没有表示,硬着头皮往下说,“三少奶奶太警醒了,整个人是绷着的。”

定远侯叹口气,也没有避讳,直接去了舒德音的房间。

舒德音见了定远侯,就要支撑着起来行礼。

定远侯没拦,冷眼看着舒德音死死抓住床沿,包手的绷带渗出血来,努力了几次,才坐起来,脚要下地,一时无力,就滚落在地。

是虚弱,也是在示弱。

舒德音顺势跪倒:“舒家德音,见过侯爷。”

“你祖父在朝时,位列三公,你实在无需对老夫行跪拜大礼。”语气温和,却绵里藏针。

“德音嫁入侯府,侯爷便是德音的长辈。孙媳拜见……拜见祖父。”祖父,呦呦会好好的。

定远侯就带了些满意的笑:“见面礼回头老夫再补上。地上凉,起来吧。”

舒德音这回没再逞强:“回祖父,起不来了。”

就有懂眼色的婆子上前,扶起了舒德音,把她安置在床沿坐下。

定远侯看向她包成两个球的手:“疼吗?”

“回祖父,那时忘了疼,现在,不敢疼。”

“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敢?怕有人害你?”定远侯倒是痛快,轻飘飘问了这么句要命的话。

伺候的婆子们冷汗唰的冒出来,流水般退下了。

“……德音是舒家之后,只怕会连累侯府。”

“怕连累侯府,又叫我祖父,丫头,你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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