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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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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瑷腼腆地看她一眼,对自己的越界有些局促:“我听到几次,府里府外的人说二伯娘还有三哥的闲话,大姐姐也经常听到这样的话。二伯去世得早,大姐姐最要强的,一心想撑起二房。”

就说了这么几句,好似没头没脑的,舒德音却隐约懂了。

二太太不算是个讲究人,很多事、很多话,当着妯娌、儿女、下人甚至外人的面,也并不避讳;

许厚璞自己也说,谁都说他不学无术,怕是侯爷对他,也没有什么大的指望。

这样一来,二房在侯府和京城,都是很尴尬的。世人捧高踩低,肯定说什么的都有。

对此,二太太是,不在乎?或者顾不上?谁也不知道。

许厚璞估计是没感觉,他还挺以纨绔为荣的,压根没觉着被看不起,被嘲笑。

但许玥肯定不是这样的,她会敏感,会受伤,会对这样的家人无奈又无力,同时又不能不在乎,不能不努力想办法去改变。

舒德音突然懂了,许玥排斥的不是自己,她排斥的,是舒德音会给二房带来的难堪,和无望。

她的心里涌上了歉意,谁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伤疤和羞耻呢?哪怕两个人,都这么无辜。

舒德音悄悄拉拉许瑷的手,道:“谢谢你。”

许瑷朝她微微一笑,两个人不约而同把这段对话当成没发生过,继续沉默地走着。

到了厨房,二太太又是先走了,三夫人带着丫头婆子正要往花厅去。

三夫人把二人拉了,问许瑷:“怎么不在暖阁里坐着?你身子弱,在园子里受了风,可不得受罪嘛。”

许瑷浅笑着:“母亲出来的早,今日还未见弟弟们。女儿怕母亲挂记着,想替一替母亲,您若要回去瞧他们,也能抽出身来。”

“他们可起来了?这几日病得都没精神,我早上走时,没让叫起来。”

“都起了,六弟吃了一碗肉粥,六个水晶饺子,半碗清汤面,发了些汗,说身上舒坦些了;七弟吃了一个灌汤包子,喝了小半碗面汤,胃口还没开,但瞧上去精神比昨日强些。”

“阿弥陀佛,这两个小磨人精,可算是好些了。我的儿,我这里不用你,你快和两个姐姐坐着去,待会儿同窗来了,好生招待着,缺了什么就回去找钟妈妈说,别怠慢了。”

许瑷应了,分道往暖阁的方向走。三夫人冲舒德音笑道:“你这妹妹最是乖巧懂事的,这几日没扰了你吧?”

舒德音就抿嘴一笑:“有三小-姐伴着,我的病都好得快些。还要多谢三婶疼我。”

喊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子做妹妹,她暂时还做不到,叫一声三小-姐,又觉得生疏了,辜负了那位好人儿。

三夫人拉着她的手,絮絮说着小六和小七怎么调皮,许瑷性子好、懂事又友爱。

舒德音微笑着听了,不动声色瞥了身后的清河清宴一眼。

清河还在不解,清宴拉拉清河,用眼神示意她去看舒德音的身后的裙角,上头沾了几粒泥点子。

清河来不及细想,上前道:“三少奶奶,您的裙子,溅了泥点子了。”

舒德音停下脚步,三夫人也“哎呦”一声,替她看了看,道:“痕迹不重,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清河迅速看一眼为难状的舒德音,大胆说道:“三少奶奶,时间还早,要不,先回院子里换一身,再直接去花厅?”

舒德音想了想,对三夫人道:“侄媳头一回见亲朋,衣饰不整,怠慢了怕是不美。”

三夫人也无法,只得让她快去快回,别让客人久等。

等舒德音回到湘仪院,清河清宴两人迅速帮她换衣,她笑道:“反应倒快。”能一个眼神就知机,不是易事。她有些惊喜。

清河看一眼清宴:“奴婢愚钝,是清宴提醒的奴婢。”

舒德音看清宴:“给你记一功。多琢磨,随机应变也是学问。”

清宴压住喜悦:“是。”

确实,就为了不和三夫人一块亲密登场,给客人错误的信息,惹二太太的眼,而整出这么大动静,这个借口找的,并不算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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