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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了。

裴旅买了两个包子，伸手递给旁边的阿斐，他们站在热气腾腾的店边，沉默地吞咽。

“阿姨最近状态好像不错啊。”

“嗯，上次复查医生说已经没多大问题了，该吃的药定期吃，再去检查一次就差不多了。”阿斐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白雾迅速融入了空气里。

“嗯......那群人还天天来讨债吗，你最近还好吧？”

“还是有来几次，比之前少了，没事，毕竟当时也是太急了才找他们借钱，欠债还钱正常。我最近？我蛮好的。”

“......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开口。”

“说什么呢，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别担心我们。”

“......”

阿斐妈妈的车祸发生的太过突然，为了交当时的高额医药费，斐爸拿出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存款东拼西凑都还差一半，情急之下，斐爸只好找当地的民间私人放贷借了钱，那伙放贷的不是什么正经人，隔三差五地来讨债也成了常态。

阿斐找了工作，晚上一放学就得去小吃街的一家小餐馆里打工，到十点结束后还要转场去外街的黑心酒吧当服务生，每天凌晨才能回家，带着一身酒气与疲倦倒在床上，和裴旅一起回家吃饭的机会也少了，常常只有斐妈和裴旅一起，斐爸也忙了起来。

“我有赚点钱，能还上一点是一点，这个债越拖越大。”阿斐三口两口吃掉手里的包子，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低头犯困打了个哈欠。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注意点身体好吗。”

“知道，没事的，我就是少睡了点觉罢了。”

“走吧。”裴旅回头看了眼包子店里的时钟，“快上课了。”

“嗯。”

吃早餐的地方离学校蛮近，两人不是很急。

“你爸还没回来啊？”阿斐问。

“嗯，他应该是......很忙吧。”

“没事，他没回来你就来我家吃饭，别客气，我妈都把你当亲儿子了，我也不嫌弃你。”

“......谢谢。”

“哟，都是兄弟还道什么谢啊，矫情不矫情。”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们照顾了，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准。”裴旅掏了掏口袋，掏出个红色的小布袋递给阿斐，“前几天在街上看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是灵验的平安符，送你了。”

“你还信这个啊......”阿斐认真地盯着小布袋看了会，“行，我收下啦。”

“元旦前一天还打工吗？你们有没有放假啊？”

“可以请假吧......干嘛？”

“隔壁班同学给了我两张什么演出的票，有空的话一起去看吧。”

“喂，是不是隔壁班那个女生啊哈哈哈哈哈，人家给你票是想要你请她去，哇你这直男思维......”

“......就说去不去吧，屁话真多。”

“去去去，我偶尔也想放松一下。”

演出好像不是什么大明星的演唱会，是个学校社团联合举办的一场元旦联欢，算是跨年晚会。

“送票送个跨年晚会票，啧啧啧，这浪漫劲......”阿斐侧身避了避从后面涌上来的人群，伸手接过门口挂牌的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一次性荧光棒，“你还真是不懂人家小女生的心啊，约我一个大男人出来看演出。”

“别唧唧歪歪的，注意脚下，没想到人这么多啊……”裴旅拉了他一把，顺着人潮慢慢蹭到舞台附近找位置。

“我们学校音乐社蛮火的吧，还有主持人听说是学生会的？人气还蛮高一男的。刚才听到那群女的在那说呢。”

“今晚真不用工作啊？”

“不用，我请好假了，家里也不用担心，我爸在呢，看完演出还可以一起去吃个夜宵。”

“行。”

阿斐和裴旅找了位置坐下，看着不远处的舞台。身边的人群还在流动，各自寻找着各自的位置，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荧光棒，行进间熙熙攘攘拉开一条蓝色的河流。

阿斐有些好奇，他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又把目光投向璀璨的舞台，看着后台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

“我还没来过几次这样的演出呢，现在他们的生活都这么丰富吗，隔三差五一个演出。”

“......是你把自己整太累了。”裴旅侧过头，在闪烁的灯光中看着他。

“你可别。”阿斐笑了笑，用手里的荧光棒打了他一下，“都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