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 2）

“听歌吗？”

在沉默之中，季瀚歌先开了口。

“啊？哦。”裴旅拾起三段落在地上的枯树枝，回过神把它们堆在了树下。

季瀚歌从脖子上摘下他的头戴式耳机，扔给了裴旅：“自己连下蓝牙，想听什么手机放。”

“......好。”

季瀚歌把中间的那把椅子扶正了，散落在地上的木头架搭好，板子架上去，从包里倒出一堆颜料和零零碎碎的东西，他随便整了整，开始调色。

裴旅的手机刚连上耳机蓝牙，从音乐软件上移开目光，惊讶地盯住了他：“你在干嘛？”

季瀚歌有些无语，手指敲了敲画板：“画画啊。”

“不是，你画画干什么啊？？”

“？？我不画画来这里干什么啊？”

“你不上课来这里画画干嘛啊？”

“......你在说什么啊。”

裴旅的脑子乱七八糟一通绕，终于找到了出口：“等等......你他妈是美术生啊？？”

“......不然呢。”

“你也......你也太不像美术生了吧？？”岂止是不像，裴旅根本没想到季瀚歌会画画，“那你就在学校这破花园写生？文化课你也不上上，或者去外面好点的地方写生啊？”

“我懒得出远门，太麻烦了。还有我文化课成绩......其实蛮好的，这不是刚转学嘛，这才到了E班。”季瀚歌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

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好学生呢。

裴旅觉得自己有点丢人，还是戴上了他的耳机，坐在一旁边听歌边偷看季瀚歌画画。魏归发了几条信息过来，大致意思就是他和宗翎两个人是挺着怀了三个月的肚子出的麻辣烫店门，裴旅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太大声影响到季瀚歌画画，只好把笑意憋进肚子里，无声地咧开嘴角。

但是偷笑被季瀚歌看见了，季瀚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感觉没待多久就听见了预备铃，裴旅把耳机还给季瀚歌，准备走之前又问一句：“真不去上课啊？”

“不去，再见。”

“行，拜拜。”

裴旅拎起他的书包，最后再看了一眼季瀚歌和他的画，转身走出了小花园。

这会的天还是阴的，从小花园走向楼梯口的长廊也不免有些昏暗，裴旅的脑子也有些晕乎，这暗好像便更深了一点。他按亮手机，点开手电筒照明。

不知道是坐了太久还是走廊太黑，裴旅有点头晕目眩，看手电筒照着的路都有点幻影，他停下来，想缓个几秒，用力地闭上了眼。

这一闭，他感觉好像脑子被人打了一拳，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迷失了方向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就向前栽下去。

裴旅想，我靠，我好狼狈，是不是因为我中午没陪魏归吃饭。

这是浪费食物的报应吗？

所幸他被人捞住了。

对，就是捞，手臂从他的腰侧环上来，一把把他冲向地面的趋势扭转，还勒得他的胃有点痛。裴旅闻到一股很淡的味道，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感觉就是，整个人裹进冬天晒过的被子里时的那种味道，他有点喜欢。

背后的人比他高一点，刚好下巴抵在了他的肩，有点无奈地问他：“你干什么呢？”

季瀚歌，他也已经在那人开口前猜到了，就是季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