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从每天醒几次到最后几天醒一次

每一次醒来

也总是疲惫的向我笑笑

让我帮他拿来那本他最喜爱的书看上几眼

直到他再一次陷入昏迷

随着喻子肴生命迹象越来越弱

到最后只能靠心率图来证明他还活着

我知道

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那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下午

阳光很好

也许是回光返照

他精神意外的好

我便应他要求扶他坐起来

“我能抱抱你么”

我点点头

张开手拥住了他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

但他的瘦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肉

抱起来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肋骨

他是受了多少苦啊

我有些哽咽

我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背上拍了拍

还像是在安慰我

“我现在有点累了

“能扶我躺下么”

我含着泪让他躺下

“晚安 好梦”

我听见自己颤抖地呻吟如是说道

他再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向我笑了笑

随即合上了眼眸

心率图归于平线

喻子肴去世后

我在帮他整理遗物时

翻找出那本《在那天来临前》

又回忆起当初他坐在阳光下看书的模样

心中涌起一片酸涩

正打算放下书

却在无意之中抖落几张纸

我怔住了

“我脱单了

“他叫喻子肴

“他特别好看

??????

“他好喜欢看书哦

“他最喜欢《在那天来临前》

??????

“我告诉他我的病状了

“他没有嫌弃我

??????

“我真的 好喜欢好喜欢他”

震惊 悲伤 惊讶包围了我

那是我的字

那是我缺少的那几页

当我扫到纸下那两行不属于我字迹的句子时

我终于忍不住了

捂住嘴靠墙蹲下

眼眶中掉下什么东西

潮湿地划过我的脸颊

喻子肴选择火化

我将我那几页纸夹在书里

放在喻子肴手下

再次深深凝视了眼他

似乎想要把他劳记在心中

终于下定决心

将他推进了火化室

我吸了吸鼻子

努力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

“忘了我

“好好活着”

我会的

几个月后

我再次翻开写满回忆的本子

在曾经经历过的回忆中遨游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直到疼痛、不适、酸涩从胸腔喷涌而出

像黑洞一般 吞噬了一切

肠胃科要好的李医生为了照顾我脆弱的身体特地请我去他家吃饭

他为我做的饭用清汤寡水来形容并不为过

但我十分喜欢这样的日子

是清清爽爽的幸福

我喜欢这样的幸福

他给自己斟了三杯白酒

酒气熏红了他的脸颊

在他的眼帘上垂下一道水幕

“唉 小林啊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转到你那的胃癌患者？

就是叫喻子肴的那个”

“啊？”

“他啊

他当时 已经撑不下去了

却还是要??????要去你那??????”

他后面说什么

我已经听不见的

耳边反复重复的李医生的话语

刹那间 泪水决堤

身子被黑暗吞噬、蹂躏、撕裂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连什么时候接过这个患者都不知道

但却痛彻心扉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崩溃

仿佛什么都知晓

“我单身了。”

“是的，我单身。”

“大家好”

“我姓林”

“从没有谈过恋爱”

“大家有遇见好的人可以介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