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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宥拖着面色灰暗的宋十七进餐馆，宋十七把头支在他肩膀，走路两腿都在摇晃，他虚弱地说：“师傅，我想先回去。”

任宥指指走在前面的宋三，说：“我不拦你，但他会不高兴。”

宋十七眼神绝望：“不，还是算了。”

这家餐馆开在A市好多年了，专做本土家常菜，任宥每次下山来市区都会到这儿，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常被父亲带着来这吃饭，习惯了这家餐馆的味道，换了别家总觉得不对劲。今晚他在这里预定桌子，老板还特意给他留了包厢。

包厢里一张小方桌子，三人各坐一边，朝门的那边空出来。菜很快就端上来，做法简单的海鲜居多。A市离海近，海鲜品质好，稍稍加工就行，吃的就是食材的鲜味。

宋三一边剪贝类的壳一边问宋十七：“小子，刚才宋宵找你过去说了什么话？”

“呃.....少爷他、他问了我这次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你怎么答？”

“我说自己没干什么......”

“然后呢，他又说什么？”

宋十七皱起一张脸，努力回忆：“‘任宥对人挺好，不会轻易脾气，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偷懒。’这是原话。”

宋三啧啧道：“才刚当上家主，宋家那么多事等着他，来管这个干嘛。”

菜吃了一半，宋三提出要喝酒，拿了酒瓶给自己和任宥都倒了满杯的白酒。宋十七说自己从没喝过白的，他就帮他混了半杯饮料：“这样喝下去就不会刺喉咙，也不容易醉。”宋十七半信半疑，可他怕极了宋三，不敢提出疑惑。宋三举杯对着任宥，笑嘻嘻说祝寿星长命百岁，然后仰头一口喝光。宋十七也跟着，一口干了。

酒一吞下肚子，宋十七仿佛能看见自己的胃里蹭的一下冒起了小火苗，火一般的热度在刺激着他的胃壁，血流的速度在加快，心脏也跟着砰砰砰开始乱跳。他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那边的任宥和宋三已经干掉了半瓶，脸色未变，神色如常。宋三把自己和任宥的空杯子倒满，说：“我们落下好多个生日了，终于熬出头，以后要年年都过。”

任宥拿起杯子，笑着说好。

“你过完这个生日是多大？”

任宥想了想：“26。”

他看一眼喝了两杯就已经面皮发红，趴倒在桌子上的宋十七，像个大孩子，身材瘦削面孔稚气，头发剃得短，一颗圆圆脑袋只留几寸的毛，让人特别想伸手去摸一摸。宋家的每一代年轻人几乎都是这幅模样。

“哎，时间飞快。”

整个晚上下来，两人都喝了挺多，宋十七早就趴着睡着了，结账走人的时候才被叫醒。三人往楼下走的时候，对面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老人，穿一身改良唐装，满头银白发，神采奕奕，走路步伐稳健。老人看到他们，好像很高兴，远远的就开始挥手招呼：“真巧呀，阿和。”

宋三：“那是谁？”

任宥也向那老人挥手：“退休老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