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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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以后，别说交接军务，就是连苏寒迁的人影也不见。萧云旌忙于查案，便不再管他。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傍晚时分，萧云旌正在帐内与几名副将讨论案情。

“那刀痕可有线索？”萧云旌凝视手中仵作画出的样图，刀身狭窄，其后斜阔，形似眉尖，倒是不多见。

“启禀将军，因搜捕范围太大，截至目前，抓了几个带刀的，却是不符，尚无所获。”

“进出呢？”

“启禀将军，几个出口自案发当晚便已尽数封锁，半月以来，除了朝廷信使外，只进不出。”

听到这里，萧云旌猛地站起来：“知道了，增加兵力，着便衣进城，继续搜捕。”

“张将军，放出风去，就说已断定刺客皆已自尽，死无对证。函告西北各国，鸿义军统帅被夺兵权，半月后，大梁将与北燕在禾城重启联盟协商。”

“是”……

待人都走了，才发觉有些口干舌燥，便坐下喝口茶。

过了一会，邱风来报：“将军，苏将军求见。”

“进来吧。”

数日不见，苏寒迁倒是更加神采奕奕，未着军服，身穿鹅黄镶金缎长袍，腰系金色云纹宽腰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头戴镀金彩石发冠，腰挂蓝穗七环碧玉，嘴角漾着笑容，如果不是因为边疆寒冷，怕是手里还要执一折扇，慢慢踱步进来，如带了满身清晨日光，整个人风流韵致，熠熠生辉。像邱风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颜狗根本无法阻挡他的魅力，自打他走进来，眼睛就牢牢地粘在他身上，直到自己用力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才臊得满脸通红退了下去。

苏寒迁单手负在身后，身形挺直，一直饶有兴趣地斜着漂亮的丹凤眼睨着邱风，脸上始终带春风般的微笑，待人走了，这才拱手弯腰，说道：

“属下参见萧将军。”

“你还记得你是我属下？”萧云旌低头看着手中案卷，不想理他。半个月了，人影都不见，果真当来这休养了。

“诶，这不是知道你日理万机吗？我又没什么重要事情，自是不来烦扰。”苏寒迁笑嘻嘻地走上前来。

“那现在怎么有空来烦我了？”

“呵呵，还真有一事。”苏寒迁理了理衣襟，在对面坐了下来，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在桌上。

萧云旌定睛一看，是一根金条，约三指粗，手掌长。

“干嘛？”他看了眼苏寒迁，禾城此处为边境地带，商贸发达，除了银票，钱币通用，最好使的，当然还是金子，保值保量，省去银庄交互环节，这种成色大小的金条经常可见。“你看看，这金条与其他的有何差别？”苏寒迁笑笑说到，提起一旁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萧云旌拿起细看，金块表面光滑，棱角整齐，几乎无任何划痕，侧面，在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圆圈符号，内有一个瑞兽图形。

他内心一颤，站了起来，吃惊道：“乾宁麒麟金？”

苏寒迁满意地朝他点点头，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此批金块于乾宁三年由大梁朝廷所制，选自南部昭林张家畈成色最好的一批金矿，共计十万两。因那年先皇梦中见麒麟逐日，故刻有金麒麟形状以示纪念。据我了解，十年来，此批金条只用过一次，曾用于朝廷在南方吉州窑瓷器的采购，货价共计三万两，当时麒麟金空降南部市场，引起不少富贾银庄争先收藏、炒卖，得麒麟金者莫不视若珍宝，珍藏以传世。谁料——”

苏寒迁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笑道，“在这北境小镇，却有人直接拿来当钱使，那真是大方之极啊。”

“数目多少？何时出现？”萧云旌望着桌上的几乎崭新的金条，若有所思。

“据我这半月在禾城各银庄、店铺、廊坊搜罗，粗略计算，约有一千两。”苏寒迁说完，看了眼眉头越皱越紧的萧云旌，继续说道：“此批麒麟金虽数目不少，却都是年后才在禾城出现，最早约正月初七。最近的一次，则是三天前，由一刀客... ...”

话没说完，萧云旌已“嚯”地起身，拿起长剑拉着他便往外走。

“呵呵，将军莫急，属下现在就带你去。”苏寒迁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先得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一换。”

... ...

二人一路快马狂奔，一会儿便到了城内，苏寒迁仍是不急，踱着步子，熟门熟路地带他走到城西一栋挂满红灯笼的木楼前。萧云旌抬眼一望，上面用几种文字潦草地写着：风月楼。里面隐约有琴瑟之声，楼上雕花镂空木窗内，依稀可见人影焯焯。

苏寒迁转头望了他一眼，揶揄道：“萧将军，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云旌瞪了他一眼，咬咬牙道：“走！”

苏寒迁轻笑一声，一推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烛影摇曳，香风馥郁，半明半暗的大厅内红色轻纱垂至地面，摇曳飘动，轻纱后面，几名妖娆女子，穿着轻纱薄衣，光脚丫，眉眼含春，正扭动腰肢，轻歌曼舞，四周莺莺燕燕，男男女女，或聊天，或饮酒，满屋子脂粉香气，一派热闹。

正看得眼花缭乱，一满身绸缎的老鸨带着几位姑娘热情迎了上来：“林公子，里面请，今天您还带了朋友来，啧啧啧，这样貌，好生英俊啊！”

“林公子”微微一笑，径直往内走去，摇曳闪动的红烛下，他的脸俊美异常，此刻面对身边众女色却自持清高，目不斜视，引得她们更加迷醉不已。

“林公子，今天还是老规矩？”那老鸨满脸堆笑，边快步走着边问。

“我这朋友喜静，且找间雅致包间，叫秋棠姑娘弹个曲吧。”

那老鸨答应着，便殷勤将他二人引至楼上一僻静包间内，桌上早已备好酒菜，屋内仍是粉色轻纱，金色珠帘，也算玲珑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