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玉人交拜合千载,天配良缘发齐眉。
秦幼愔盯着自己光洁的手腕出神,脑中不断回响着上清观的道士给他的批语——关于那个他做了将近二十五年的梦。
说一样或许不太准确,因为梦的地点是不停变换的,比如今年秦幼愔梦到的地方就是自己在庆阳县公安局的宿舍里。
那个男人,束着长发,穿着黑色汉服站在他身边——窗外就是令人悚然的百鬼夜行的景象,每一个鬼经过窗外,都会恭敬地朝秦幼愔的方向行礼。
虽说不是每个鬼都长得令人同情,但脸色青青白白的毕竟还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秦幼愔看多了还是会觉得极度不适,然而又没办法自己切换下线,所以每当这种时候,秦幼愔只能把头转过去,看着那个男人洗洗眼睛。
不管是以多高的审美标准来看,那个男人都称得上是相当英俊了, 他尽力抿着唇作出严肃的样子,却遮不住发红的耳尖——根据微表情原理,秦幼愔觉得他是在害羞。
也许是因为羞涩而产生的高度紧张,那个男人往往很快就能发现秦幼愔窥探的目光,他转过头与秦幼愔对视了一眼,原本绷着的脸迅速变红。
然后?没有然后了,每次到这里秦幼愔都要被迫下线,然后从床上惊醒。
如果只是每年赏美的话,即使是时间地点人物诡异了一点,秦幼愔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但是事情坏就坏在这个梦今年出现了一点秦幼愔无法预估走向的变化:一根鲜明的发着微微红光的丝线绑在他手腕上,而另一端连着那个男人的手腕。
那个男人看到秦幼愔在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线,放松的手略不自在地往袖子里缩,他把脸别过去,声音飘忽:“……还没到时间呐……”
没到什么时间?
按理说这个不算很恐怖,但是秦幼愔对走向未知的东西一向很心虚。他揉了揉眉心,决定先把这件事搁一搁,趁着明天周末回酆都找他爷爷问一问——毕竟,工作还是摆在首位的。
庆阳县位于川省西南,地方不大,人也少,按照川省的新警录用条例,秦幼愔在这里的基层锻炼期还有一个月。
祖国西南大多民风剽悍,庆阳县也不例外,大案几乎是没有的,打架斗殴的小案件倒是层出不穷,把秦幼愔累的够呛,身累心更累——
“同志,这个轻微伤不是按照受伤面积来的……哎,您这个真不算重伤……什么?板砖把您打成内伤了?我们这是社会主义社会,要讲科学讲道理……”秦幼愔坐在简陋的办公室里,面对一身腱子肉满脸凶光的大汉神色如常,很好地展现了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优秀精神面貌。
当然,服务细致耐心是一回事,心力憔悴又是另一回事,秦幼愔毕竟在象牙塔里呆了那么多年,即使这种日子过了两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适应和这种地痞无赖打交道的方式。
打骂群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能念念经希望群众幡然醒悟回头是岸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总之,你得给我把他弄进去!”大汉不耐烦了,看他脸嫩面又生,一巴掌拍在掉漆的木桌上,眼里全是威胁的凶光:“就你那点小白脸样,哪里经得起老子一巴掌!”
同志你想清楚啊同志!这可是袭警啊!
“……”
秦幼愔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动手他肯定是没在怕的,但是纪律规定不能动手只能动口,秦幼愔又不是唐僧,那他拿这种听不进道理的人有什么办法?
俗话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从警,五雷轰顶,秦幼愔三样全占,在国家暴力机关当弱势群体,也只能在心里念念前辈诚不我欺了。
就在场面持续僵持不下的时候,陈局长如同神兵降世一般地出现在法医办公室了,他呵了一声,操着一口流利地川味塑料普通话快刀斩乱麻地打破了胶着的局面:“刘四龟你个龟儿子,你看小秦脸嫩欺负人是不是?成天地不学好跟人打架,你打不打得过别人小秦?别人看你是个群众不跟你一般比较,你别在这蹬鼻子上脸!”
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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