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在他们这同一批警察里面是年龄最小的，以前那些同事都跟风喊啾啾，但后来大部分同事都已经进入高层了，肯定不好当着年轻同志的面叫另一个领导的昵称，只有但是苏队长的脸皮有亚欧板块那么厚，自然是不慌的，依然啾啾啾啾地喊着，秦纠甚至已经麻木了，只有当秦大猫上线的时候，才会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比如此时，当着儿子和学生的面被叫啾啾的秦纠只想打死他：“作什么妖！我昨天才来你还亲切问候什么问候！发病了你就去医院别折腾人家小年轻！跑了一整天案子还直接一路开过来，你想死能不能不拉着年轻人垫背？”

是的，秦劳模其实是很反对过劳工作的，毕竟不是每个警察都有秦总工这么丰富的发量和充沛的精力的。

“这不重要，”苏队长矢口否认，避重就轻：“重要的是，我们想你了！啾啾你难道不想我吗！”

“想，”秦纠冷眼看他，“想把你变成我工作对象。”

苏队长哈哈大笑，把智障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甚至悲哀地和张泽清有一丝类似。

秦幼愔也想笑，但笑长辈这事儿不太好，于是憋着。苏队长是这样的，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精力旺盛，不工作的时候有唱不完的戏，这么急过来肯定也是因为关心案子。当然，秦纠和他共事多年，肯定比秦幼愔还了解他，生气主要是因为他真的一路从川北开过来了，这种行为一听就感觉脑子有问题好么。

苏队长在路上补了觉，可跟着他来的三个年轻刑警没有，看他们疲惫的表情，秦纠打发他们去唐棠和张泽清他们两个的房间睡觉了——尸体反正在哪里，现场也封好了，还能长腿跑了？

最后一起吃早餐的只有五个人，所幸秦幼愔包子馒头买的多，五个人也差不多能对付了。

照例是秦纠先选的，但是他觉没睡好，看着包子更没食欲，皱着眉选了一个烧麦就没下文了。倒是苏队长，折腾了一晚上还精神抖擞的，一边大口大口地咬着包子和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夸秦幼愔贴心，买的都是他爱吃的。

秦纠冷笑一声：“猪有什么不爱吃的？”

秦幼愔：……

亲爹还是厉害的，怼起人来威风不减当年。

“这个案子由省厅接管了，”早饭后，苏队长亲切接见了一晚上没睡好的陈局长，宣布了省厅的这项决定：“陈强同志，出于保密需求，现在省厅要求你局上交所有相关资料，以及配合省厅后续工作。我将担任本次行动总指挥，后续人员即将到达。”

陈局长见个秦总工都拘谨，看到苏队长手脚都快不知道往哪放了，听完苏队长的要求，他敬了个礼，大声回应：“是！保证安排好工作！”

秦幼愔被他吓了一跳，苏队长倒是很满意，拍了拍陈局长的肩膀，大力表扬了一番庆阳县公安局的精神面貌——就冲局长这气壮山河的回应，能打九十分。

陈局长把局里唯一一间会议室腾出来给苏队长办公用，他很细心，还特意把对受害者李凤的情况比较了解的老何叫了过来，给省厅领导提供信息。

“按你这么说的话，死者李凤从两年前就不接客了，”苏队长工作的时候可正经了，他用笔记下老何说的信息，试图找出其中的线索：“那么为什么还会跟凶手搭上关系？据我们了解凶手都是找的单身性工作者下手的。”

老何没察觉出“都”字意味着什么，他抓抓头发，犹有些愤愤：“这种女人怎么说的好呢！我听说她一边搭着宋建国一边外边还有姘头，只是没详细了解姘头是谁而已！要查还不好查呢，据说他们都很避着邻居的。”

可不是吗，那么多房子，偏偏租了栋最偏僻而且没有人住的，说和李凤别的野男人没关系那是不可信的，毕竟宋建国可没避着别人。

苏队长点点头，说他明白了，然后客客气气地老何回去办公了：这起命案是隔壁一栋的住户报的案，庆阳县人也少，安抚群众还得县公安局尽快去做——不解释清楚为什么“是有人杀老鼠沤肥而不是死了人”，到时候一发到网上去社会影响估计能大破天，到时候从省厅到县局都得吃挂落。

“啾啾，你怎么看？”苏队长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秦纠，破案是他的专业不假，但经验丰富，而且对这个案子研究深入的秦纠的意见同样有分量，不然也不至于因为人手太少直接把技术警察派到这边来主持工作。

苏队长来之后第一件事就和秦纠上手查了宋建国，但宋建国为了多挣钱跑货都是跑的青藏线，跟之前案发的地方风马牛不相及，很快就洗清了作案嫌疑，于是侦察再一次陷入死局。

秦纠知道这是在问他怎么找凶手，但能推理的他在前几个案子都已经推理完了，还是没有头绪。所幸这个案子提取到了很多生物样本，根据唐棠以往的经验，是能检测出有效信息的，接下来只要等省厅技术室出结果——秦纠对这个自己一手发展起来的部门很有自信，即使凶手没有前科没有在基因库里留下信息，也还有省厅超过国内平均水平的Y—STR分型检验技术在等他，毕竟一个人干净容易，十代男丁都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留下DNA样本的可能性却小的微乎其微。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先走访群众查查跟李凤有接触的男性，”苏队长拍板决定行动计划：“我这边三个人，加上张泽清，分成三组去案发现场附近调查情况。让唐棠赶紧开车回省厅送样本，然后马上安排人做唐棠提取的生物样本的信息对照，如果有消息，就安排人手实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