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担(2 / 2)
下午下工,李发全鬼鬼祟祟的拦住王宏喜,把他拽到地头没人的地方,从兜里掏出张纸条:“你给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王宏喜早有准备,故意装出一副懵逼的样子:“送给你们的”他拿着纸条翻着看看,迷茫的问:“这啥意思?送啥了?”
李发全拿过纸条,重新揣兜里:“没啥,我就好奇问问这是啥字。”
王宏喜“哦”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两人结伴走出地头。
知道隐藏秘密,说明你成长了。小伙子你这样,我以后才好帮你。
——
晚上到家,黄晴正在烙饼。金黄的玉米面里掺着少量的白面,锅里抹了猪油。香味飘的满屋子都是。旁边的小凳子上,王宏秋坐在那里低着头在烧火。看王宏喜进来,少年赶快从凳子上起来。双手无意识的在衣摆上蹭,局促的站着不敢吭声。
王宏喜看他一眼,轻笑一声:“干嘛那么怕我?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老四抬头看他面色和缓,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重又坐下继续给嫂子烧火。对面做饭的秦小凤满脸的嫉妒,老四原来也是个马屁精。就知道讨好他三哥,怎么不见给老娘劈柴烧火。
王宏喜洗漱完,帮着把饭摆到炕桌上。看老四转身要走,出声叫住他:“今儿就在这儿吃吧!”
黄晴也笑言:“是啊四弟,就在这儿吃。”
老四受宠若惊的摆摆手:“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吃。”
王宏喜把脸一沉:“叫你在这儿你就留下。说什么废话。过来坐这儿。”
老四如今是真怕他三哥,看他沉着脸,下意识的就听话上炕。
黄晴给他舀了一碗小米粥,又递给他一块饼。一扭头就看到男人已经动手自己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目光对视中不复刚才的威严,满是温和的笑意。
正要开吃,门缝里钻过来一个小脑袋。王宏喜喝完了一碗粥,伸手招呼:“娇娇过来……在那儿钻着干啥?”
王娇娇小朋友笑呵呵的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老大家的王军。
王娇娇没看见王宏喜前几天的发疯,不怎么怕他,这两天要不是大人拘着,早过来找她三哥了。此时笑嘻嘻的站在地上指着金黄的烙饼流口水:“三哥,我也想吃。”
王军没敢吭声,但那咽口水的声音隔着几步都能听见。
王宏喜把俩小家伙抱到炕上,拿了两块烙饼分别递给他俩:“每人一块,多了没有。”老子倒不怕你们吃,可这舆论受不了啊!
两小只拿着喷香的烙饼,高兴的点头。有的吃就好,可不敢嫌少。小心被三叔(哥)给扔出去。
老四也在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块烙饼后说什么都不再动筷。看三哥三嫂收拾碗筷,也跟着帮忙。连最小的王娇娇都知道帮着开柜放碗筷。
王宏喜颇感欣慰的摸摸小女孩的头,“娇娇真乖,以后要是三哥不在家,你要帮你三嫂知道吗。”
小霸王点点头,握着小拳头:“我知道,上次姐姐欺负三嫂我不在家。下回谁再敢欺负三嫂,我就揍他。”
王军也出声:“我也是,我也帮忙。”
王宏喜听着孩子们的童言童语,笑笑:“要听故事吗?”
几个孩子都兴奋的欢呼,都好长时间没听三哥讲故事了。一个个乖乖的坐在炕上。
王宏喜今天给孩子们讲的是《十兄弟》。讲完后开口问最大的王宏秋:“老四你说说,这故事说明了什么?”
王宏秋听他三哥问他,先是慌了神,脸颊涨红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王宏喜安抚的说:“别紧张,慢慢想。”
老四冷静片刻后,开口道:“是说……说兄弟要团结。”
王宏喜欣慰的笑笑,:“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要懂得付出,要互相帮助。众人拾柴火焰高,光是你自己能有多大能量。”
三个孩子都受教的点点头。王娇娇问道:“那三哥是因为大姐太坏了,所以才跟我们分开的吗?”
王宏喜摸摸小妹妹的头,呵呵的笑着:“这个呀,得等到你长大了才能理解。”转头问已经上学的王军:“在学校怎么样?学的好吗?”
王军拍拍胸脯:“我上次考试得了第一。数学一百分。”
王宏喜赶快鼓励夸奖孩子:“厉害了啊!”看不出这个埋汰的小子,居然有读书的天分。
老四一听这个,脸色都暗淡起来。他没赶上好时候,村儿里的小学开办时已经十一,老太太压根没让他去上。
王宏喜一眼就看透了弟弟的心事。可自己如今忙的根本顾不上教他。扭头看看王军有了主意“军军,以后你教你四叔识字和算数好不。每教会五个字,三叔给你俩每人一块糖。”
王军一听有糖吃,兴奋的点点头。他教四叔认字,四叔肯定会帮他打猪草的。简直是一举两得。
王宏秋听到可以识字了,高兴的说:“我不要糖,都给军军。”
小霸王王娇娇赶快争着说:“我干啥?我干啥?我也要吃糖。”不用别人回答,她自己就给自己找个事儿:“我帮三嫂干活,我还能带三嫂肚子里的小弟弟玩。”
一说起孩子来,王宏喜心里柔软一片,抱抱小妹妹:“好,你帮三嫂干活儿。不过三嫂肚子里的可不是小弟弟。”
“那是什么?小妹妹?”
“是你的小侄女。”
“侄女?”
“对啊!宝宝得叫你姑姑。”
“像大丫一样?我不喜欢大丫,不过我喜欢三嫂肚子里的小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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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中称呼的问题。在笔者的家乡,女人结婚后叫自己的男人哥,只是对自己丈夫的尊重。无关年龄。等有了孩子后,会称呼孩他爹。不过大家觉得别扭,那我尊重大家的习惯,会修改这个称呼。
还有读者说的那三年灾害的问题。小时候老听姥姥讲古,那个时期的确是非常的困难,可也不能一概而论,我姥爷是祖传的木匠,家里一直都有外快收入。至少经常能省下口粮。吃好是不可能的,但吃个多半饱不成问题。村儿里其他的有手艺的人家,或是像主人公这样有公职在身的,也都过的还可以,至少有米下锅。
而且三年灾害也不是一下就显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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