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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清父）在单位工作，平日里说话慢条斯理但掷地有声；乔馥馨（清母）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在学校总拿着班主任的架势，对待家人大多数情况下也比较刻薄。

清原尝试过抽烟，那是十八岁的一个夏天，报考志愿的前夕。

他走了很远的路，先去了一家连锁超市，被店员告知不卖烟后没有灰心，本来只是想试试，可现在却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想法。第二家、第三家超市都给了他相同的答复，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星空，天上那忽明忽暗的星星就像他的未来一样，既不清晰又不明亮。

他走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没有新规划的小区那么合理，墙壁也已经斑驳，趁着昏暗的路灯，更显得幽静。

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一阵一阵吵闹着路人的耳朵。不远处用地下室改装成的一个小卖铺没有关门，门上挂着很多零食，一连一连的排列着，十分热闹。

清原走了进去，不抱希望的问道：“有烟吗？”

他低着头的样子吸引了小卖铺老大爷的注意，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清原，然后笑了一下，问：“有，什么烟都有。”

清原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看向男人指着的窗口。

太多了，像繁杂的志愿一样，没有规律的散落在眼前。他放弃挑选，随便指了一个包装看起来比较好看的，“这个。”

谁知老大爷笑了一下，说道：“孩子，这个太呛了，不如这个吧。”

金灿灿的包装出现在清原眼前，说实话，实在是丑。但他也仅仅是皱了皱眉，随即很快付了钱，把那个金灿灿的包装揣进兜里，像逃离魔窟一样快走了出去，不出半分钟，又跑了回来。

“打火机。”

老大爷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质的打火机。“没有打火机了，这个你先拿去用，用完了再还给我。”

清原站在那里不敢伸出手，他盯着那个看起来用了很久，边角已经被磨出红色锈迹的东西，愣在那里无所适从。

“拿着吧。”老大爷的声音很轻，轻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清原慢慢伸出手，从他的掌心取走了这件东西，抬头看了老大爷一眼，道了声谢谢，走的时候脚步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急，但也不算稳健。

他像揣着炸药一样回到家，先用左脚的鞋跟把右脚的鞋子脱掉，有抬起右脚踩掉了左脚的鞋跟。他踮着脚穿上拖鞋，顾不得把鞋子摆整齐，想要直奔自己的卧室。

清池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的正中央，把手臂举得高高的看着报纸，茶几上放着一杯晚上才可以喝的用红枣枸杞泡的养生茶。见清原急冲冲的从自己面前跑过，板着脸训斥道：“跑这么快做什么！坐下，有事问你。”

清原看了眼自己的卧室门，又看了眼清池，轻叹了口气，坐在了离父亲最远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左手揣着口袋，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清池放下手中的报纸，喝了一口茶，莫不经意的瞪了清原一眼，干咳了一声继续道：“这个，明天就要报志愿了，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有几个学校和专业很不错，你明天就照着这个填。”

清原看着父亲从茶几里拿出的巴掌大的纸条，上面规规整整的写了几个学校，后面跟着专业名称和代号。

纸条比想象中重很多，清原的手微微颤抖，他使劲捏紧了纸条才没有让他掉下来。

“暑假里也不能松懈。”清池端起报纸边看边道：“明天早上六点按时起床，帮你妈妈打扫打扫卫生，下午去图——”

“我不要。”清原突然打断了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