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见兰花回屋了,许大嫂这才拖着许大郎回屋,拳头一下子砸他肩膀上,小声的哭喊着:“你倒是舍得!四百斤粮食,三两银子!都给那赔钱货拿走了!裴家这回可发财了!我好不容易攥下来的银子啊!”
许大郎被打疼了,心疼银子却也更知道面子和名声重要,扭身坐在床上无奈说:“我也舍不得银子,可若是不给兰花压箱,也的确是说不过去……算了算了,咱们五六亩地呢,银子不难攥!”
许大嫂哭着上去拧他:“就你大方啊!你咋不说给二两,我还能省下一两呢……”
兰花没了心事,高高兴兴的收拾自己的嫁妆,日子一天天的,转眼就到了成婚这一日。
一早天不亮,媒婆并二婶就将她拖了起来,按在桌前梳妆,梳子从头顶划下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装扮完毕后,她坐在床上等裴家迎亲的队伍,柱子看着她眼眶发红,“二姐,以后记得常回来看我,我舍不得你……”
兰花眼眶也酸酸的,却不敢掉泪,怕花了妆容得重化,只揉揉他脑袋:“在家有点眼力见儿,别得罪了嫂子吃瓜落!学木工活儿的时候勤快点,早点出师攥银子将来娶媳妇儿用……”
“我才不要媳妇儿,我只要二姐……”
外头传来的唢呐乐声,媒婆和婶子进来将她姐弟分开,嫂子冷着脸没个欢喜劲儿,兰花也懒得搭理她。
大红的盖头遮住眼帘,眼前只看见一片红,她就被架着出去,兰花一路盯着自己的红色绣鞋,没多久停下来,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递给她红绸,她顿了一下接过,跟着红绸跨出了她生活十八年的大门。
轿子摇摇晃晃不知多久才停下,她腿都坐麻了,下轿子的那一刻腿一软,身边一个强有力的右臂瞬间扶着她,温润嗓音在耳边:“小心脚下……”
她有些紧张,是裴四郎……不,现在是她相公了……
“新娘子进门勒!”媒婆一声高喊,欢庆的唢呐乐声响起,鞭炮阵阵中,她跨过火盆进了裴家门。
外头吵吵嚷嚷热闹非凡,兰花顶着红盖头在屋里坐着,听着窗户外头不少人哄着裴四郎喝酒,讲一些荤话……
直到天色黑透后,宾客才陆续离开,院子里终于才安静了下来,裴四郎进门的时候,站都要站不稳了。
他心里高兴,再加上起哄的人多,一不注意还真喝的有点多。晃了晃脑袋关好门,看着喜床上坐着的女子心里暖洋洋的,终于娶到她了……
兰花听见声响有些紧张,片刻后身前多了一重人影,盖头这才被慢慢挑起。
红烛摇曳下,入目就是兰花那好看的面容,白嫩的肌肤泛着微红,一双杏眼水光婆娑,红唇上涂了胭脂,万般娇嫩可人。
如同第一次在油菜花田里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好看的叫人心都化了……
裴四郎被这美色迷了眼睛,心里颤一下,手有点抖,将盖头放在一旁,缓缓坐在她身旁后,开口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点哑:“兰花儿……天,不早了……”
他说完,又过了好一会儿,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才颤着伸过来,握紧了她的,兰花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因为嫁妆的事儿,嫂子心里不乐意,天天拿眼珠子瞪她,成亲前一晚还是二婶过来和她说关于洞房夜的事儿。
二婶说的清楚,她听的脸上如同火烧,记下了一半半左右,此刻手被新婚夫君攥住,脑子里那些东西瞬间都成了浆糊。
她颤着眼睫去看裴四郎,好久没见到他了,大概快一年的时间,他好似又强壮了些。
听说分家时候他三个哥哥分给他一堆债务,他为了还债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窑上烧瓦攥银子,常年干活手心带着粗糙的厚茧,可这明明是翻书的手呀。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相看那一天,她远远的看了几眼,那时候他爹还在世,供着他读书,他一身的书卷气,清秀俊雅,是这十里八乡少有的俊少年。
那日四目相对时,他俊秀的面容上略又些羞涩,那时候他才十七岁。
后来她守孝三年,中途遇见过他一次,兰花记得自己还问他,若是等不及,可以退婚的,他却坚定的摇头,笑着跟她说:我等得起。
此刻兰花看着他,心中感慨他果真言而有信,读书人就是知礼守礼。
他面上有点红,呼吸间有酒气袭来,却不叫人难受,那双眼中流露出压抑又兴奋的光芒,大红的衣袍罩在他身上,更趁的他俊逸雅然。
裴四郎不想等了,这一天他等了四年,想娶她,想抱着她,想亲她,想对她做夫妻才能做的事儿,他这四年日思夜想的心肝都疼的直抽抽!
他急切的吻上来,却因为头晕没控制好力度,唇齿磕碰的有点疼,他只听她娇声轻呼一声,那声儿像是一把火,瞬间烧着了他!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所想,揽着她倒在大红色鸳鸯交颈的喜床上……
可没一会儿就被兰花推开身子,她唇红的鲜艳欲滴,眸光水雾蒙蒙,像是不堪风吹的矫花,气喘吁吁间看着涨红了脸,听见她说:“那个……我,身上不方便……”
裴四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