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唐可玖瘫倒在地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手机还在包里。
她慢慢起身,路边经过的一位姑娘表示愿意把手机借给她。她拨通了许靖阳的电话,电话另一头隐约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怎么了?”许靖阳问。
“......我......在外面......”唐可玖开了免提,就那么盯着手机屏幕,她努力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姑娘看不下去,拿过电话开始陈述情况:“你女朋友或太太刚刚被抢劫了,她现在状态很不好,等等......你,她好像......我也不敢下结论,总之我先把她送到市人民医院,你一会儿赶过来吧!”
说完那位好心的姑娘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医院的时候,唐可玖的脸都有点白了,许靖阳把她抱下了车。
躺在病房的时候,她听到医生在和许靖阳叮嘱一些什么。
一个小生命离开了她。
她一个多小时前平复的心情越来越沉,仿似坠入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
住院三天,她没和许靖阳说一句话。
她不想怨恨什么,可她就是难过,甚至心情一度有些扭曲,腹部似乎总在隐隐作痛,似真似假。
回家以后,许靖阳和她坦白了一切,真诚地向她道歉,甚至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不拒绝,也不回应。
许靖阳谨遵医嘱,忙前忙后地炖鸡汤等补品,更是承包了所有的刷碗工作。
即便没什么食欲,唐可玖也一边默念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边老老实实地喝掉所有进补的东西。
其余时间她很少吃东西,晚上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又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温度。许靖阳回家的时间逐渐延迟了两个小时,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也很少交流。
于是,只要是陪领导去外地的工作他都积极响应。
在许靖阳又一次出差的时候,唐可玖拿着一把小刀割了左腕,不深不浅。
鲜红色的液体在洗脸池的温水里晕染开来,似一朵娇艳的花。可不多一会儿,这花便不成样子了。水的温度,让她想趴在一边睡过去。
不过几十秒的样子,她瞬间清醒过来,心中有些后怕,假如自己离开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该有多伤心。
虽然自己难过,可是她不要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自己难过。
到医院包扎以后,她去了心理咨询的诊所,得到了一个答案:轻度抑郁症。
在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她买了一个运动手环,遮掩着那条消不掉的疤痕。
她下定决心要积极起来,争取自愈。
什么创伤也抵不过时间和乐观的态度。
她用二十一天的时间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放弃了主卧,改睡客房。
李倩然偶尔会带着许小罗登门做客,唐可玖有模有样地塑造着亲切又美丽的阿姨形象,还会用许靖阳留在家中的钱给小罗买各类玩具。
这时候,一边的李倩然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看天敌转性。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唐可玖在一次下班后带回了离婚协议书。
许靖阳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看了她一会儿。
唐可玖就放心大胆地让他看,甚至开始玩起了手机。
“真的要离婚吗?”许靖阳问。
“还需要解释吗?”唐可玖答。
许靖阳沉默了,所有的发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在当初他向唐可玖坦白的时候,便没有明确表态离不离婚,抑或是表现出任何对这场婚姻面临危机的担忧。
这种暗搓搓的等待,让唐可玖无话可说,态度更加坚定。
唐可玖的婆婆何秋茹女士,当初许靖阳和罗辰在一起的最大阻力,现在掉转了枪头,或明或暗地催促着许靖阳离婚。
每次李倩然带着许小罗前脚刚登门,何女士必然后脚就到,小罗一口一个“何奶奶”喊得她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都开花了,此时的她就等着什么时候能去掉那个“何”字,名正言顺地上位,享受天伦之乐了。
离婚两个字落实到现实中后,就像是一枚哑弹,张扬地掉下来,一声不吭地砸下去,最后被碎土覆盖,若没有围观者倒也悄无声息地隐匿于地下了。
唐可玖没哭也没闹,至于许靖阳,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个人彬彬有礼地自相亲开始,如此这般风波过后,似乎好聚好散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多数情况下,从容安静地散场大多比大张旗鼓地开场更安静和符合常理一些,许靖阳母子大约也顺应了这个规律,这样倒也不错。
进入带十一月,岩清市的天气已经冷了起来。
唐可玖和许小罗挥完手后,继续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去乘地铁了。
两周以后,她把那个皱巴巴的小熊用快递给许小罗寄了回去,寄到他现在的“家”,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并附上纸条一张,大意是唐阿姨以后可能没时间再陪小熊了,所以还是决定把它留给原来的主人——小罗,并在结尾祝好。
离婚证被唐可玖放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在离婚后那周的周末,她一个人在家里躺尸,美其名曰休了一个小假,心情却像跋涉了万里后般无力,即便休息了很久也不顶用。
可见,有时候生活就像是许多女生头疼的八百米限时跑,被中途喊停的人最累,毕竟做了无用功,身心俱疲。
好在再过一两个月,寒假就要来了。
唐可玖会继续努力地刷新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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