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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凶手就死(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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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摆在大门口,光线十分足。不多又老旧的几样简单家具零落摆在堂内。

莫乔尝了几口兔肉,觉着还不错,就随口赞扬了两句。那婆子闻言,颇得意道:“我家阿富炖的野味谁吃谁夸,你不知道,逢年过节的,那些个村里人都要抓鸡抓兔来给我家阿富做!”

“娘!”大汉厚脸皮发红,无奈道,“这有什么好说道的,平白让人家听笑话。”

“听什么笑话!”婆子一筷子打他掌背,“好也不让人说,不好也不让说,你憋死我老婆子才高兴了?”

大汉脖子都气红了。

莫乔看架势不大好,连忙出口道:“我还是头吃到这么好吃的兔肉,大哥的厨艺当真是没得讲。”

婆子一听,高兴了:“可不。瞧瞧人家小姑娘多喜欢。”

“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头次吃我们乡下的粗食,要是不习惯也别勉强了自己。”妇人突然不咸不淡来了句,有点阴阳怪气。

但婆子听不出怪味来,还颇觉有理,也应声关切道:“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咱这兔肉再好也是野的,不精细,要真吃不惯,我让阿富去给买只鸡来炖你吃。”

妇人淡斜了她一眼,三角眼吊起来,高颧骨上满是点点雀斑,尖酸刻薄的相貌。莫乔暗叹口气,扬起温笑道:“阿婆不用操心,这饭我都吃得惯,我也是个粗人,吃的都是粗食。”

妇人几不可闻冷哼一声。

“那就好。”婆子似乎松口气,估计是在替裹在腰包的银子庆幸。连忙又称她懂事,还让阿富带她去村里头转转,末了才想起没问过她姓名,就又问:“婆子和你唠嗑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啊?”

莫乔:“阿婆叫我白田就好了。”

“白田,白田。”她念两遍,笑道,“是个好名儿,多中听。田,田,就是有地,该富的,该好命的!”

莫乔被她的强行解释折服,笑而不语。

这时,妇人凉凉来一句:“这不还有白么?”

白就是无,有田就成了没田。

婆子被自己媳妇一句话整的下不来台,登时就怒了,摔了碗筷:“你诚心跟我老婆子过不去是不是?好气死我这家你自己做主,不用伺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坐着使唤我儿子,好连我孙子也你做主...”

“娘!”汉子梗着脖子吼了声,碗筷也是一拍。媳妇被如此骂,他再不济也是这家的男主人,不可能这样坐着看。更何况无理取闹在老婆子,他分得清事理就不该私偏。

但老婆子绝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见儿子维护媳妇,当即就撒泼坐在地上嚎啕:“老娘养你几十年,有了媳妇转眼就忘了娘,你个不孝子...”

汉子脸都青了,婆媳关系复杂,最无奈的永远是夹在中间那个人。

妇人脸则煞白煞白的。这事儿算是她挑起的,她男人再偏心她,回头也少不了对她一通骂。她一个妇人力气本事都不如他,又依仗他活,自然怕她。想着想着,她突然哎呦哎呦捂肚子叫唤起来。

汉子连忙去扶她:“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妇人哀叫不迭,似乎痛极了。

婆子见事关孙儿,也不撒泼了,赶忙跳起来:“阿富啊,快扶你媳妇躺下,马上去叫东街的产婆和大夫来,怕不是要生了!”

莫乔左看右看,怎么看那妇人也像是在装死,但那两人紧张过度,丝毫没察觉出不对劲来。但她也不拆穿,能解决事端演一场戏也无所谓。

汉子飞也似的跑去东街叫人了,婆子凑在妇人身侧关切的左问又问。妇人怕她婆婆,一时被问得有点儿装不下去,眼珠一转,虚弱道:“娘,大夫早说过我这身子骨生不了娃,怕是会难产。”

“胡说什么!”老婆子眼珠子一瞪,怕人死了娃也保不住,怕宽慰她,“说什么死,咱才要生呢!”

妇人气若游丝:“娘,能让我爹娘来见我一趟么?我怕过了今晚上,就见不到了...”

婆子犹豫的嗫嚅:“我不在这要出了事儿咋办...”

“白姑娘不是在这儿么?”妇人看向莫乔,“让她帮帮忙...”

莫乔被她看得一激灵,见婆子也望过来,知道推脱不了了,只好道:“我尽力。”

不就是陪演戏么?论演技她真没输过谁。

老婆子感恩戴德似的握住她手:“麻烦白姑娘了啊。”

莫乔干笑:“应当的。”

说完,那婆子就踮着小脚走了,去找亲家。

那头刚走,这边妇人就不叫唤了,捂着肚子慢慢坐端正了,打量她,尖酸道:“白姑娘怎么会沦落到我们这破村落来,莫不是被人骗来做媳妇?”

莫乔拎凳子坐在门槛边,想起那没心没肺丢她孤身一人在此的男人,叹口气,不紧不慢的回道:“兴许吧。”

妇人一拳打在软绵花上,脸色又红又白。她娇美的姿色和稚嫩的年纪都让她嫉恨,她是个天生命苦的,家境贫寒不说,后娘又恶毒,继弟弟也厌恶她,时常欺压她,爹也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本以为嫁出来就有好日子了,没想到却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婆婆。

若非有了肚里这个孩子,她在这个家完全就没有立足之地!

她不甘心,她怨恨,她见过多少从岛外被丢到这里的女人,她们年轻娇嫩,然后被那些狼一样的男人欺辱,最后变成像她一样面色枯黄,又老又丑的女人。她的心里充满快意。

但是现在,这个年轻娇嫩的女人竟然在她家里,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老太婆的意思,分明就是想把她养成阿富的小妾!

她身子不好,生不了几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大夫也说了,估计要去了她半条性命,还未必保得住,更保不准要一尸两命。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冒着性命生下这孩子,总归她死了孩子也不是她的了。但她不能好过,她也决不让这些人好过。

她阴恻恻的盯向门口的人。

这里,她早就活够了,她要带着她的孩子一起解脱。就让你,为我们母子两买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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