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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质无由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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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徐晏谷和徐晏熙领着男宾往新修的园子逛去了,盈袖嫌外头雪寒风紧,便领着一屋子的女眷留在玉澜堂搓马吊。

注:马吊是明朝最为流行的一种娱乐活动,最早见载于嘉靖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打起马吊来,简直是“穷日尽明,继以脂烛,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阕而不接。”

“六索。”

“二十。”

“八索。”

“碰八索!”

“四妹妹太过分了,又碰牌,我这都第几把没摸到牌了,都是叫你抢的!”

“三妹妹别怨了,你摸不摸牌都不重要,因为啊,我已经符了,喏,清七克!”

“大姐姐,你这牌气也太可怕了!”

飞兰玩了十圈,一圈都没符,实在玩不下去了,便在堂内嚷嚷着要找人接她的位置。

虞氏咂着嘴过来一屁股坐下。

对面的盈袖、雪梅、青青都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这位虞氏竟如此不避忌她们夏家三姐妹。

夏家三姐妹互相交换了眼神,氛围逐渐剑拔弩张。

几圈下来,虞氏展示了自己非凡的算牌本事,不但能几次三番地避开夏家三姐妹设下的套子,还能反扣回来连赢三把。

“说来,我自嫁到苏州后就很少玩牌了,只因实在不惯苏州这边的玩法,规矩太少,反倒无趣。”虞氏忽然冷笑道:“我籍贯常德,我们家人打的都是常德的玩法。即去掉文子牌,只留万、索、十牌,其中每人每局只能留两门,或是万和索,或是万和十,或是索和十。如果多留了一门的牌,就算输了。且每局同时打四副牌,每人抓三十二张,这种打法叫缺一门,不知各位姐妹可有兴趣一试?”

青青疑惑道:“一个人打那么多张牌,怎么算得过来?”

虞氏道:“每人就八张牌,太少了,规矩少,一圈下来符得也太快,打牌时间还没砌牌时间长,无聊。各位姐妹若有意,照我说的规矩试一试,保管你们玩了这个缺一门,就再也不想玩旧式的了。”

青青和雪梅又问了几句,大致弄懂虞氏所说的规矩后,都觉得有趣,便探向盈袖。

面对虞氏的挑衅,盈袖也丝毫没有畏惧,摆摆手命金雀再去拿三副牌来。

这一局,青青抓上来十三张索子,十张万子,九张十子。

“缺一门缺一门,我必须得早些确定下留哪两门,并将另一门的给早早扔掉才是正理。十门最少,那就扔十门吧。”

很好,另外三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前期时每个人都忙着丢掉自己不要的那一门牌,场面上出现了每人都慌忙丢开同一门牌的壮观景象,于是也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打哪一门牌不打哪一门牌。

烦恼的是青青这边手不停地扔十门,那边手就不停地继续摸十门,急得青青都想把手剁掉算了。

“我有一对三十了,还有一四十和一六十,而索子这边则是一只一索,一对四索,然后是七、八、九索,都不搭四索。但索子这门有一暗杠……算了,十门是一对一搭,索那门是有对没搭,这点是十胜。但有暗杠就是一番牌,必须得留索。”

然而当青青忙着算牌时,不经意发现虞氏似乎哪一门的牌都错落着打出,叫人猜不出她留的到底是哪一门。

“她方才打的都是五索、八万这些抠中的牌,敢于舍出这么多中张,定是因为她在打对对符!她的牌应该很不错,所以才这么早就舍得中张牌,只为牵制住对手。”

果然不出所料,雪梅有几次看到她打出的牌时都是又恨又恼的样子,看来是被她牵制住了。

“她牌这么好,怎会甘心只打两番的对对符,她肯定要么想争取清对,要么想争取将对。”

注:清对,三番牌,即清一色的对对符,牌型如二二二四四四五五五七七七九九万。将对,三番牌,即带二、五、八的对对符,牌型如二二二五五五八八八万五五五八八索。

“她方才已经打了五索和八万,那么她就只能是做索清对、万清对和十清对、十将对。”

接下来虞氏又打了一张二十和一张四索。

“噫,如此又能算到她肯定做不了将对了,而她已经丢过太多索子和十子,这么一来她恐怕只能做万清对。”

就在青青满意地以热茶送了一片春卷,开始想着如何保住自己手上的万子并算出虞氏要胡的万子时,只见虞氏已唰一下堆倒了牌。

“自摸,对对符。”

青青诧异得差点喷出春卷:“什么!你这么好的牌,居然甘心只符个两番的对对符!”

虞氏笑道:“锦娘没什么大抱负,能符一局是一局,符得越早越好,贪求大的容易被另三家捉住,何苦来。”

接下来每一局,虞氏都是只要能小符便跑,倒也能常常坐庄,落个清静,只留剩余夏家三姐妹自相残杀。

青青倒还好,精于计算,记性又强,哪怕牌气再差,也能堪堪地谋个自保,不至于输太多钱。

毕竟整个桌上最穷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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