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2 / 2）

青青悟道：“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与他相会的是你。”

刘大娘却忧心道：“你们俩，在梦里做了夫妻？你们做了那些苟且之事？！”

“娘，你也知道的，女儿心里只有他一个，争奈他从不曾怜惜过女儿一丝一寸，女儿如何甘心过！进入了镜子后，女儿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柳郎也宛如变了一个人，他变成，他变成女儿这辈子都渴望不来的样子。在梦里，他待我情意款款，真挚体贴，温柔甜美……那些时光，女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无论如何也撒不了手，离不了他啊！”

谛闲听到这里，摇着佛珠出了门去。

刘大娘痛苦地捂着心口道：“秀娘啊秀娘！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他爱的不是你，你不过是满足他欲求的一重替身，你贪图这些虚假破碎的甜美，有什么用！有什么意义！还害死了自己！值得么……”

“秀娘”听了这话，扑在地上又开始嚎啕大哭。

青青忙劝道：“秀娘快莫再自责了，是这镜子害人不浅。情与欲二字，天下有几人能看得开。秀娘年纪还小，犯这样的错误也是情有可原。莫再哭了，秀娘可否往下说说，遇害当晚你都遭遇了些什么。”

“秀娘”泣道：“在那晚之前，柳郎告诉我，他的正房娘子顾六小姐已开始怀疑他照镜子的事，怕是以后都没法子与我常相聚了，我们二人因此哭了许久。柳郎走后，赠我镜子的跛足道人现了身，又说要给我提供法子。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那跛足道人给我设的套！”

青青道：“他又给你提了什么法子？”

“秀娘”道：“他说，只要我把自己的一缕发丝和一些指甲片给他，他就可以帮我附身到柳郎小表妹身上，从此与柳郎做个真真儿的夫妻。”

青青道：“你此时附身到他小表妹身上又有何用，他都已经娶亲了。”

“秀娘”道：“他娶亲了，我也可以去给他做个妾室或外室啊。只要他真心喜爱他的这个小表妹，名分什么的又有什么打紧。”

刘大娘听完这话，已是一口老血涌出。

“娘！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女儿啊。”

青青扶额道：“唉，真是做孽啊。那后来又如何，你可如愿了？”

“秀娘”道：“我让一个送饭的丫鬟帮我把发丝和指甲片给那跛足道人所住的太乙观送去后，当夜，我就真的附身了柳郎的小表妹，真的附身了！只不过当时是在夜里，我也不好做些什么，我就欢欢喜喜地入了梦，去找柳郎说，让柳郎到现实来找我，迎我做妾，或是我们私奔，怎样都好。”

刘大娘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青青忙道：“再然后呢？”

“秀娘”道：“没想到，柳郎居然不愿意了！他说只想与我做个梦中夫妻，夜里缠绵，来去自由，没有约束。还劝我也早日觅个高枝，嫁个豪门子弟，只要别再妄想与他有什么瓜葛便好。他还说什么顾家小姐娘家富裕，嫁妆钱都贴有好几千两之多，她又爱他深切，将来定能助他飞得高高的，叫我为了他前程着想，千万不要在现实中闹事，误了他大业！”

青青差点也想呕血了：“此等人物，活得也着实是厉害了。”

“秀娘”呜咽道：“一想到我即使真的成了他的心尖人，他也不会娶我纳我，我变成那女子又还有什么意义！黎明时分，我便去太乙观求跛足道人还我原身，可我万万没想到，那跛足道人已然不见踪迹，我又急又恨，走到河边瞧着自己的新身子哭了许久，却不知被谁猛地推了一把，就那样摔死在了河畔！”

青青道：“那小表妹摔死了？摔死后，你的魂儿就回到了通灵镜中？”

“秀娘”点点头：“正是。死之后，我的魂儿便一直飘荡在通灵镜的幻境中，只是，再也见不到柳郎的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