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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却抚上了萧存意的面庞，惨笑道：“值得，值得，太值得了……萧存意，我的萧存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真的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抚摸你，碰触你。再也不能和你面对面地相望……萧存意，你知道我在小楼里见到你的鬼魂归来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吗？我在黑夜里呆了太久，只有你的重新出现，才点亮了，这黑夜里唯一的灯……萧存意……”

萧存意颇不是滋味地垂首道：“青青，你为什么这么傻。”

青青又开始泣泪道：“我不管你是谁，有着什么秘密，有着什么身份，反正，你只是我的萧存意，是我从十岁开始就想嫁的人……萧存意，你看着我，你看看我啊……求你告诉我，你也曾是，喜欢过我的，有心娶我的，对不对……”

萧存意却道：“我把你害得那么惨，你不是很恨我吗？”

青青已泣不成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的，只是你为什么不来娶我……为什么要在我把你视为人生中唯一的明灯时，抛下我……我恨你，为什么不能像我爱你一样地爱我！我做的一切蠢事，都是为了你啊，为什么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好好待我，为什么……”

萧存意眼圈也红了：“青青，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我承受不了……我们俩没有以后的，我已经死了，我要重新投生做人的……忘了我吧。”

望着萧存意那敷衍，淡然，飘忽的模样，青青终于撑不住内心的痛，又喷出了几大口黑血。

用力抬臂，看到毒线已不知不觉间快要窜到腋下，青青噎着一口气，恨恨道：“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我为了能留住你，施尽诡术，拼成那样，连自己小命都不顾了，你却……你却到这个时候，还只想着自己！好，好……你对我果然，果然是一丝情意，都没有了……萧存意，你快去死吧你！我告诉你，此处只是通灵镜的幻境，待会儿等那两个蛇骨婆找到镜子，就会接你出去了！你跟着她们去吧！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我夏青青，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竟要爱上你这样的畜生！滚！滚！滚……”

青青几乎是拼尽了所余的最后一丝力气吼完这些，紧接着毒血猛地溢上脑，青青感到眼前瞬间翻黑，身子一个直挺，呼吸也乍停了。

死前的刹那，她忆起了很多很多，前尘的所有辛酸苦辣咸，都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即时闪过。爹爹，源源，萧存意，还有幼年就失去的娘亲，他们都在朝青青招手，可是青青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抓不住。

“爹……娘……源源！萧存意……”

至亲至爱都离开了，还有什么能存留呢。

黑压压的一片虚空中，忽然开始出现鸟啼声，树叶在微风中摇摆的声音，再然后，开始有花香，有草地，有潺潺流淌的溪水，有青苔爬过的苍石，有高大茂密的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