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串儿，你在寝室吗？”

“在，怎么了？”

“下来下来，我在楼下呢，你有个东西落在我这了。”

“嗯？”夏川想了一下，但是一时也没想出来，上次去给陈茜补课已经是一个星期前了，这几天好像也没发现缺什么东西啊。

但是也说不准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自己给忘了，

“我就来。”

夏川飞快地裹了个袄子和棉裤，踩了双黑棉拖就下去了。这儿说是南方，其实下雪冰雹什么的一点都不含糊，十二月底的气温只有几度，围巾手套早两个星期就拿出来装备着了，八九点虽还没到深夜，比白天还是要冷上不少，夏川出来得及，空荡荡的棉袄里只有件打底的短袖，毛衣都没穿，刚一出宿舍楼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行道旁的路灯早就亮了，昏黄的光线织成了小半个白昼，平安夜这晚比往常还要热闹不少，一对对情侣牵着手站在男寝楼下，稍作温存后才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但更多的是离开宿舍的男生，穿戴打扮整齐后准备去赴约会，像夏川这样穿得跟个糟老头子似的，走在其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陈南斜倚着站在一个路灯下，身边像裹了一层碎光，见夏川从里推开门，习惯性的抬了眉头，冲他一笑。

夏川快步走过去，还不等他开口，陈南抢先一步举起了手中的东西，之前被陈南有意挡住，他走过去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现在陈南举起来了，他才看清那是一个大半巴掌大的纸盒，最上面是两根红绳做的提手，细看还能发现里面绞了一两根银线，红色的细闪纸做的纸盒，四面都用有用卡纸剪出来粘在上面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正对夏川的那一面有大大的花体字“MARRY CHRISMAS”，盒子最顶端用一个小花式样的卡纸固定，是一个比街边卖的平安果包装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的盒子。

“平安夜快乐，”陈南还是笑，“你的平安果掉在我这儿了。”

一向以沉着稳重示人的夏川有那么两秒眼神是呆滞的，如果肖宇他们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觉得他是不是被盗了号，思维行动都陷入了空白，直到陈南催促再三夏川才反应过来，拎着手提绳都不敢用力，改为用手掌托着，怎么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给茜茜送完了平安果，想着不远就来你这了。”

“嗯……”

“还好你在，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

“我一直在宿舍里……”

看着眼前呆呆的夏川让陈南特别想捏捏他的脸，心情大好，“那你快上去吧，外面怪冷的。”说着挥了挥手准备转身。

“陈哥等等！”三魂七魄终于归位的夏川，改为一只手托着盒子，空出一只手来在兜里左翻右找，他记得有的……

“平安夜快乐。”

陈南低头看到夏川递到面前的东西，谁都很熟悉的土黄色包装，被夏川紧捏着尾部，前面半鼓起来，“阿尔卑斯”四个字邹了形状，logo上的小爱心却变得显眼。

“我……没准备……”夏川支支吾吾着，这个糖还是下午学生会发的福利，他当时随手放进来口袋，和手上的平安果比起来，这一个棒棒糖实在是太过寒酸，他也觉得拿不出手，递出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但是同一时刻他又庆幸幸好穿的是这件棉袄，如果是另外一件，那兜里只有上个星期和室友出去吃火锅的小票……

此刻夏川真切的体会到了一把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窘迫，捏在手里的一点塑料包装都变得烫手，上面的锯齿边戳在手上，居然还生出一点刺痛。

他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今天是平安夜呢，刚出门的时候就应该随手顺一个苹果出来，平安夜人都到自己楼下了怎么能不送苹果呢，就算是棒棒糖……那也得送五块钱的彩虹大板糖啊，怎么也不能是五毛钱的啊……就算是五毛钱一根的糖……那也得送一整包才像样……

夏川觉得他刚刚送出去的“礼物”也就比辣条好上那么一点儿，就一丢丢。

陈南还是在笑，从看到夏川开始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到现在未曾减淡半分，接过那一个“平安夜礼物”，手指微动，塑料包装被捏出一点细微的响声，在此刻的两人听来都近的像在耳边，只不过一个是太过欣喜，另一个是心生赧然。

“冷，快回去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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