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夏川：“我都行。”

说完他也走过去准备东西，却没注意躺在那儿的陈南突然直起身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耍赖似的缠人身上，双手从背后穿过拦腰抱住，小孩儿撒娇都不会做的动作他也不嫌腻歪。

夏川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只觉得还没反应过来身前身后就多了一双手把自己紧紧抱住，胸前还埋了个脑袋，一下一下的轻轻蹭着。

陈南也不嫌闷，头也不抬地嘟哝着说：“想死你了。”

***

开学到现在两个星期快三个星期，除了报道那天两人匆匆见了一面，后来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见过。哪怕寒假过年最多都只是十天不见。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多星期陈南有种把此后漫长孤独的时光一个人走了个遍的感觉。

都说忙起来就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一些事，可是忙碌之后的巨大空白足以让人迷茫。每次和夏川电话完后，陈南的耳机都不会立马摘，一定要等到快睡觉时才拿下来。这样他觉得夏川的声音就能在耳朵里留得久一点，不会立马消散。

短暂的怔楞后夏川把手放在陈南的手背上，和他十指交握在一块儿，两人的手掌都不算暖，合在一起却像是浸在温泉中，他说，“我也是。”

就着这个姿势，陈南猛地抬头吻了上去，夏川没有躲避，很自然地回应着。那只十指交握的手并没有分开，陈南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后背上游走，明明隔着几层布料，却几乎被皮肤传来的温度灼伤。布艺沙发不太承受得住这样的重量，深深的陷下去一块儿，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然而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短暂的缺氧带来的是更加温柔缠绵的追逐。全身的血液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在身体内冲撞，心跳声透过交缠的唇瓣传递给对方。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陈南低低地笑了一声，猛地发力把夏川扑到在一边，半坐在他的大腿上，又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下来进厕所整理仪容去了。

等两人都收拾好自己，天色已经渐渐转暗，霞光铺在落地窗台，又染在地毯上，偶有飞鸟掠过，像是笔墨余韵的一道残影。

陈南弯下腰系好鞋带，关好门，说，“走吧。”

“好。”

***

这次要去的烧烤店并不远，公交车七站的距离，还挺方便。到地儿没花多长时间，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

看着店外分散着围坐在炭火盆上的二十几个人，陈南颇为牙疼的吸了吸气，“嘶，怎么这家店生意还是这么好。”

这家烧烤店是市内非常有名的一家，几乎是外来游客的必备打卡之处。人是真多，上次陈南高考完后来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上桌。不过吃也是真的好吃，不然也不会这么门庭若市。

夏川倒是没什么感觉，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一张塑料凳上，还帮陈南占了个位置，“那就等等。”

“行，我去拿号。”

时间倒是好打发，外面大大小小的五六个炭火盆也一直有人来加个炭什么的，再加上游戏中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激动，除了伸在外面操作手机的手之外一点都不冷，三盘游戏后，叫号的服务员喊到了陈南的号码。

“走走走投投投，尼玛这什么孤儿上野。”陈南正好被这把游戏气得要死，外面人多又不想开麦骂，退游之前发了句，“上野快别玩了，撒米鸡都比你会玩。”

忍一时越想越气，喷完这一句后陈南心情顿时大好，拍拍屁股颇为潇洒的进了店里。

火爆的店铺总有它的理由，味道好还不够，一定要一点自家的特色才行。这家店整体仿的是乡下农村，土砖泥瓦的风格，墙体特意做的破旧，有用红漆刷的大字。踏过高门槛，之前被挡在里面的喧嚣声一下子扑面而来，桌凳都很矮小，个子高大一点的坐在上面会有一种重回幼儿园的感觉。三五人群坐在一桌，每个桌子都摆得满满当当，豪迈地端着大扎啤酒，在这儿谁也不会在意你吵闹与否，反而是很快的融入其中，连不沾酒的女生都会来了兴致，小酌几口米酒。

服务员领着陈南到刚收拾出来的座位上就走了，陈南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扫了下桌上的二维码点菜，一手勾过夏川一手滑手机，“玉米十串牛肉十串，我跟你说这个土豆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土豆片，来三份，还有这个五花肉，真的绝了，十五串……”

最后夏川已经放弃劝陈南少点儿，看着上面的图片和满屋往他鼻子里冲地肉香，他自己都饿了。

“就先这么多吧。”陈南满意地看了眼点菜页面，“不够再加。”

没过多久就有服务员过来给他们把桌上小烤炉打开，锡纸铺好，菜是一点一点上的，先拿了二十串肉串过来。事实证明陈南并没有点多，虽然看着挺吓人但是吃起来根本不觉得。鲜香酥嫩的肉串裹上了一层调料，被烤得滋滋流油，肥瘦相间恰到好处，香得让人能把舌头也吞了。两串肉一口酒，再吃一碟嫩豆腐，实再不要太快活。

直到浑身沾满了油香肉味，活是个行走的火锅底料，喝完最后一口啤酒，陈南和夏川才走出去。夜露深重晚风习习，驱散了两人身上的一点酒气。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了，出租倒也不难打，等了几分钟就来了。

回到民宿，两人闻着满身味儿，把外套裤子全部挂在阳台上通风，只穿着打底的衣服。夏川先去洗澡，陈南在屋子里溜了三圈，决定今晚睡在榻榻米那个房间，打开空调调好温度和风速，没过一会儿夏川就洗完出来了。

陈南只穿了个短袖就从浴室蹦跶着出来，汲着湿哒哒地拖鞋就赶忙跑到房间里，那身影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跑得够快寒冷就追不上我”。夏川正躺着玩手机，只开了一盏不太亮的床头灯。陈南掀开被窝钻进去盖上被子抱住夏川，一套动作行云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把脸埋下去了点，眼睛却还是往上瞟，看着夏川的侧脸。今天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喝酒，没喝多少，也就没人两大扎。这点对他来说是毫无感觉，夏川看样子也不晕，但是整个脸都是红扑扑的。他皮肤本就不黑，这样一衬就更为惊心，尤其是眼角，泛着比平时醉人几分的水光。

手随心动，这么想他的手背贴上了夏川一侧脸颊。果然比平时要热上很多，被他这么摸两下夏川还是看着手机，陈南低低地“啧”了一声，把他的手机扣在一边，欺身压了上去。

低头地时候他说：“看我。”

可能是空调太热，棉被太厚，今晚的啤酒后劲太足，两人像是被扔进了燃着三昧真火的炼丹炉，全身没有一处不灼烧的地方。陈南短暂地放过夏川被亲磨得通红的嘴唇，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眼像是要把身下这个人看进心里，每一处细小的轮廓都一笔一划仔细雕刻。

俯身吻了一下夏川的耳后，感觉身下人短暂地颤了一下，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夏川的耳垂，原本扣在背后的手一下抓紧。

陈南轻声问，“我可以吗？”

背后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一一点一点游移到陈南颈后，陈南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空调的杂音有点大，如果不是距离这么近，那声“嗯”几乎要被被吹散到上空。

没有拉紧的窗帘外，是独属于夜晚的撩人，最浓郁的颜色诠释了最令人心动的暧昧，却又庄严得像个严苛的教士，叫人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扰了这片肃穆。

而后星沉日起，夜也渐渐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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