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居然早到了十分钟。”张晓茹笑道，“我想着下雨你会迟到点儿的。”

尹梓轩把雨伞搁到一边，拿过边上的柠檬水润润嗓。如果不是最后和郭泽琛待了会儿，他估计会更早到。

他见张晓茹准备点单，赶紧阻止：“我不喝咖啡，你别点。”

张晓茹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瞥了两眼，菜单搁在边上，招来服务员后熟稔地下好单。

“哎这家西餐厅的菜谱百年不变。”等服务员走后，她似真似假地嗔道，“你不喝饮料，我给你点了冬阴功汤。不过，你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的吗？”

“这里的咖啡太甜了。”

“什么啊……”张晓茹愣了愣，半晌不可思议般眨起眼，“有喜欢的了？”

“乱说什么？没有的事。”尹梓轩缓慢地转动手心的玻璃杯。

张晓茹实在太了解他了，斩钉截铁地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你这样子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汤很快就呈了上来，尹梓轩捏着勺子在碗底里搅拌，直到藏在汤底的海鲜被翻了出来才罢手。

“我什么样子了？”他问。

“尤其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还记得你以前有事没事跑去打球，三天两头说不吃晚饭的时候吗？还整天心事重重的模样，我说什么你都像没听清。那时候我都觉得你要疯了。”

尹梓轩舀了一小勺的汤，半晌，眉头不自然地皱紧。也不知厨师放了多少辣椒，烫得舌尖酸疼，似乎含着一腔灼心的火。

张晓茹见状，忙不迭地斟了杯柠檬水递过去：“哎呀你是多吃不了辣，赶紧喝杯水。这汤就别喝了……”

尹梓轩灌了一口水，那股灼心的感觉却未能散去，而是沉淀进深处，时而让他感觉到来自血液的疼痛。

“我以前的确是疯了。”他沙哑地说。

日日把思念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以为伪装得很好，却从没想到早已暴露在阳光底下，被迫地接受残酷的暴晒。酸涩一点一滴地沁入根骨，恰似就要把四肢撕扯开来。

尹梓轩至今都想不通，为什么他那时候还能笑着说，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梓轩，我想离开一阵子。”半晌，张晓茹道。

她眉眼间满是温和的笑意，眼睛静静地望向尹梓轩，而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地方。

尹梓轩问：“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我想拍出更好的作品。”

“挺好的，早就决定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短就一年半载吧，过年总要回来的。你别跑呀，我回来得逮着你做模特。”

尹梓轩低低地笑了，他总不会拒绝张晓茹的要求。

“行，我等你。”他知道，这姑娘需要更加广阔的天地，让她足以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