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95章(2 / 2)

加入书签

宋显维想起她昨夜那句“想冒充宁王引诱我?我不会再上当”,后知后觉,这一场天大的误会,竟是平日故弄玄虚贴了大胡子所致!

他忿忿不平:“我还道,你嫌我伺候得不够舒坦,怒而退婚!”

“没、没有的事!……不许再说!”

时隔多年,顾逸亭始终没忘那心醉神迷的缠绵,经他一提,脸不知往哪儿搁。

宋显维放下多年的心头大石,莞尔:“我事后去探望你,你也不理我。”

“我那会儿与你未相处过,不晓得你的脾性,总觉你是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性子暴躁的亲王……”

“哦?怪不得你老说我‘不近人情、不好女色,冷面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捏死人如捏死蚂蚁’……每次听见我的名号,就害怕得发抖!话又说回来,你真有那么怕我?”

顾逸亭扁了扁小嘴:“一则,当年,无论订婚前后,你每次见我,都板着脸;二则……”

宋显维急忙申辩:“我没有!我怕姐姐、姐夫嘲笑我,不敢表露对你的倾慕;还有一回,是我牙痛,笑不出来!”

顾逸亭掀了掀嘴角,毫无欢愉之情。

宋显维复问:“二则是什么?”

“二是我……逃亡路上,死在江泓手里。”她微微垂眸,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故事。

“什、什么!”宋显维蓦地捧起她的脸,长眸溢满了震惊与悲痛,“你……你说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我坚信是你为顾全颜面,派他追杀我。直至得悉,他早有叛你之心……”

“我、我没有!我听说你留下退婚书后,连夜出城,当即快马加鞭去追,而后绕来绕去,似乎跑过了头……困倦中打了个盹儿,突然醒在永熙八年的战后,我回京寻不到你,只当做了场梦!你真的……死过一回?”

顾逸亭沉痛颔首。

宋显维的眼神如他的脑海同样混乱。

他能接受意中人与他一样,对往事存有记忆,却无法承受她曾命丧于江泓手下。

难以置信!

深深吸了口气,他竭力抑制眼眶流转的泪光,用力抱紧她,安抚的话音战栗:“别怕,我保证,绝不会发生类似事件!咱们以后好好的,会好好的……弥补以前的遗憾。”

顾逸亭默默垂泪。

若非亲耳听说,她何曾料到,他早在上辈子已把她放心尖了?

可是他既然没死过,为何也会重新回到过去?

难不成……是她的死带动了他的重活?

缄默将近半盏茶时分,宋显维歉然叹息。

“亭亭,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装模作样,弄个黑乎乎的大胡子脸吓唬人;我也没及时觉察阿泓的叛心,让你受苦了。”

“若非重来一回,我或许不会像现在这般倾心于你。”

顾逸亭知他一时间极难接受她死过的事实,唯有软言劝慰。

“如此说来……你是在那个小山谷……?”

他从未忘记,她自京南别院出逃,被他追上后,以“请您放过我,允许我离开”的言辞拒绝他的挽留,次日则莫名其妙现身于一个小小的山谷。

当初尹心舍身相救、江泓以箭头自杀的场面令他震憾,因此他未曾细问,树底下何以多了一堆小蜜饯和小糕点。

此番对应她所言,他大致猜出,她去山谷,是为了祭奠。

顾逸亭迟疑半晌,决意道出不为人知的往事:“是,我曾死在那棵树下……路过,是为了拜祭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宋显维心疼得如被锐箭穿刺而过,只觉呼吸不畅,视线一片模糊。

顾逸亭虽已接受命运,但今夜明瞭上世与己交欢之人是他,亦哀伤倍增。

她吻了吻他的唇,温声道:“不要太难过了,他会回来的。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假如我胆子大一些,多看你一眼,或者勇敢见你一面,兴许便能从你的言谈察觉端倪。”

宋显维一下子接纳大量的信息,整个人在发懵。

二人紧密相拥,难得无半分绮念。

重来一世,兜兜转转,化解种种误会,她终于回归他的怀抱。

事到如今,大概只差一件事——查清真相。

“阿维,这事儿,真是我姐干的?”顾逸亭喉底涩涩的如被粗沙磨砺过。

“依我看,能把你字迹模仿得以假乱真,八成是了……”

“也对,我做好梅花酥后,她主动帮我摆放。倘若她并无恶意,仅仅是丫鬟不慎弄混了,缘何我会被人带去,还……”她余悸未消,猛地记起一事,“装点心的盒子或绸缎,是什么颜色的?”

宋显维摸不着头脑:“靛蓝色。怎么了?”

“这就对了!定是碧荼那丫鬟!她天生没法辨别黄色和蓝色!此事,只有我娘、我和紫陌知道,在外,我总想方设法替她隐瞒……姐姐定然没注意!”

阴错阳差,她的一点小善念,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她的清白。

勉强从悲怆中回神,二人聊起了不属于今生的往事。

宋显维告诉顾逸亭,为防止新平郡王觊觎她,他早早请求熙明帝将此人外调。

顾逸亭却想起,她由混乱一夜惊醒,狼狈万分出逃,巧遇冷笑的新平郡王,也许是巧合罢了。

按理说,这人胆子不大,不至于为此算计她。

也正正因为宋显维提前把新平郡王弄走,导致她这次毫无防范,差点又着了道儿。

不过,如若是阿维,她似乎……乐意的。

念及此处,她羞红了脸,往他肩颈处蹭了蹭。

宋显维被她撩得难以自持,终究担心她余毒未清,极力按捺体内呼之欲出的力量。

有一句没一句聊到天色大明,最后二人均困意深浓,昏昏欲睡。

顾逸亭懒洋洋靠着他的胸膛,仿佛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夹带沉嗓如醉,丝丝缕缕缠绕着诱哄。

“亭亭,这辈子别再错过我了!”

她暗笑他的自恋,闭眼前悄悄应了一句:“好。”

*****

天亮后,夜值的顾仲祁独自归来,读鹤园的顾家上下方知顾逸亭根本没去父亲处。

正想发动人手去寻,宣称去舒家院落赏月的顾盈芷则黑着脸,趔趔趄趄独自归来,甩上房门,隐约传来呜咽的忍哭声。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宁王最得力的部下钱俞亲来,先是问了尚书千金是否彻夜未归,得到肯定答案后,又坦言告知,准王妃在宁王居所,因身体不适,要晚些时候才回。

顾仲祁和陈氏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喜是女儿安然无恙,怒则怒她的不自爱。

虽说婚约在身,岂可随意跑去未婚夫处过夜?还闹得个“身子不适”?铁定是习武的宁王憋不住,狠狠折腾她一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