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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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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处,她悠悠叹了口气。

——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心。

*****

如顾逸亭所料,顾盈芷真怀上了符展琰的孩儿,如上世那般硬生生将婚期提前到了正月。

据闻,自那日把事情抖出后,顾尚书一回府,当即下令将顾盈芷禁足在小院内,直至成婚当日送嫁,才见上一面。

满城热议,想不通宁康侯府与顾尚书两家等待多年的大喜事,竟办得如此仓促草率,氛围诡异,且新郎官成亲后没几日,即刻动身南下,去了饶州任职?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一个月后,宁王府和顾家的盛大婚宴,轰动全城。

婚前数日,宁王府的数百人抬了一堆又一堆的聘礼,绕城而走,浩浩荡荡送至城西顾府,引来路人争先恐后围观。

而婚前一日,轮到顾家人抬嫁妆,大至床铺被褥,小至针线纺锤,有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绸缎纱罗、玩物摆设,担担杠杠,朱漆髹金,喜庆非凡。

顾逸亭静立在高阁,抱着她的大白猫,含笑眺望春花烂漫处的十里红妆,莫名泪目。

这条以红色装点的蜿蜒金龙,连接的是她和他蹉跎两世的情缘。

婚礼当天,新郎官宁王宋显维身着正红黑色滚边喜服,早早入宫,到皇太后、熙明帝、齐王前行三跪九叩礼,再到生母柳太嫔面前行二跪六叩礼。

随后,他带领銮仪卫,请出红缎围拢的八抬彩轿,挑选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官员、侍卫等六十余人,与宁王府上百骑府兵,在满城瞩目下兴致昂扬、意气风发地到顾府接亲。

闺房之内,新娘子顾逸亭则在侍女们有条不紊地配合下,沐浴梳妆,穿上层层嫁衣。

宁王妃的嫁衣不论款式、面料、做工、刺绣皆是极品,由来一众顶级的皇家绣娘为她量身订做,花了整整半年才完成。

描金凤戏牡丹的赤色云霞缎衬得她容色更为红润,眉似春岚染黛,眸如月华耀湖潋滟,唇若丹果红艳。

她浅笑着看大伙儿一一为她添加额坠、耳坠等饰物,再把青丝挽成了妇人发髻,插上金钗珠翠,戴凤花钗冠、披霞帔、盖喜帕。

吉时将至,她在一众侍女陪同下,到前厅向长辈们庄重行礼,由顾逸书背着出大门。

兄长的每一步,带领她走往人生的新开始。

安坐于清芬馥郁的花轿内,她被大片暗红遮盖视线,只觉厚重衣裳闷热,害她快喘不过气。

鞭炮声震耳欲聋后,她感受轿子轻微晃动起行,依稀听紫陌、碧荼笑说“今儿宁王殿下笑成花儿”。

大队人马于唢呐声、箫鼓声、马蹄声、欢呼声、议论声中抵达宁王府。

明明是极其吵闹的场面,顾逸亭的心则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纵然她没法掀开盖头窥探周遭场景,却深知她最爱的男子,正在前方为她开道。

当轿子停下,议论声中,沉稳脚步声行至她跟前,那熟悉的嗓音柔柔发话:“亭亭,我背你进去。”

喜娘搀她爬上那宽厚健壮的背,她两臂缠向他的肩颈,由他背下花轿、上台阶、跨门槛,迈入重重院落。

喧闹声此起彼伏,宋显维喜滋滋低语:“亭亭,今日我姐、姐夫、兄嫂们都非常赏光地大驾光临了!还有,荣王世子夫妇也遣人送来贺礼……我明日再带你去看。对了,你饿不饿?我听说,他们不让新娘子吃东西……欸?为何不说话?和我还用得着害羞?”

顾逸亭啐道:“有你这般唠叨的新郎官么?”

“呵,还没拜堂就嫌我唠叨?嫌弃也没用!再唠叨也是你的人!”宋显维故意将她颠了两下,迫使她惊呼一声,死死抱紧他,引发周遭大笑声,才满意地继续前行。

*****

三拜过后,宋显维虽百般不情愿,还是乖乖遵照礼节,让喜娘先送顾逸亭入洞房。

酒席间来的尽是身份尊贵者,觥筹交错,喜气洋溢。

□□带来的贵客中,有五族的蔻析郡主、易过容的秦澍、活泼的楷儿,他们一家如愿以偿喝上了宋显维和顾逸亭的喜酒。

回首北行途中的趣事,夫妻二人难免窃笑。

宋显维厚着脸皮,假装看不懂他们狡黠的笑意,洒脱地举杯相邀,感谢他们长久以来的相助,正想问“兰儿是否来了”,身侧忽地冒出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笑嘻嘻拽了拽他的袍袖。

桃花眼水灵灵,笑时弯弯如新月,眉心有颗小红痣,模样娟秀可爱,正是“二哥”的嫡亲闺女宋兰汐。

宋显维咧嘴而笑:“兰儿,你瞧见没?那处廊下植有四十八株罕见的皇家珍品兰草,叔叔先替你养着,等你哪天启程回家,再一并带回去。”

“二哥”最善种植各类花草,犹喜兰花。

抛开过往的恩恩怨怨不说,单单是对方将柳家人遣返回中原、省去他漂洋过海的麻烦,这份情意,他只要有机会,定当尽力偿还。

宋兰汐微怔,随即灿然一笑:“兰儿替爹爹谢过小叔叔了!”

宋显维知她机灵通透,复笑问:“不知你们那儿的气候……能不能种活?”

宋兰汐一脸骄傲:“小叔叔也太小瞧我爹爹了吧?我爹爹无所不能,能把整座山都弄成花园,一年四季鸟语花香不断,怎可能连小小的兰花也搞不好?”

欸……早知这孩子爱炫爹,他就不提这茬儿了!

宋显维无奈:“少扯两句!身份遭人识破可麻烦了!今日叔叔忙,先不与你说了,来日得空,带上楷儿来玩……往后,顾家的峰峰也会常来,你们仨做个伴儿……”

宋兰汐小嘴一撅:“叔叔哪儿是诚心邀我们姐弟来做客?分明想借此绊住你的小舅子!免得他成天缠着婶婶不放!”

宋显维小伎俩被小女娃识破,冲着她装凶磨了磨牙,继而向其他人敬酒去了。

他得赶紧结束这场热闹且烦人的宴会。

只因,他的小娇妻在新房盼着他呢!

*****

红烛燃过小半,喜帐随风微微晃动,洞房内弥散着绵密醇厚的香气。

顾逸亭头盖喜帕,静然端坐于雕工精湛的婚床上。

金银线刺绣的华美嫁衣于幢幢灯影下闪烁耀目光彩,极尽奢靡。

临近亥时,宁王府的喧嚣声尚未散去,钱俞、柯竺等人半抬半搀着“醉醺醺”的宋显维,将他塞入新房后,嘻嘻哈哈跑了。

而原本醉态可掬、随时要倒下的“宁王殿下”,在跨进洞房的瞬间,恢复了神采奕奕的姿态,令房中众人瞠目结舌。

宋显维喃喃自语:“这帮人坏透了!一个个往死里灌,存心让本王洞不了房!哼哼!还好本王机智聪明!”

余人忍俊不禁,引导一对新人完成新婚夜的揭喜帕、同牢礼、合卺礼和结发礼,便领赏退下。

当紫陌和碧荼将沉重凤冠、珠翠饰品从顾逸亭头上取下时,宋显维已迫不及待催她们手脚麻利些,巴不得捋起袖子亲自上。

两名丫鬟憋笑着,加快了速度,来不及整理满桌的首饰,就被他撵出门。

顾逸亭轻拭额角香汗,绯脸啼笑皆非:“你急什么?我这腕上、手上、耳上的都没除下,你把人赶走了,我自个弄岂不更慢?”

宋显维硬着头皮,协助她逐一摘下其余饰物,弯腰横抱她,步步挪向红帐。

烛火暖光下,怀中娇妻轻垂双目,眸光潋滟,俏颜妍丽无匹。

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吻下,摸索着逐层剥开她的华丽嫁衣。

绣满珠子、宝石的外层绸缎似蜜般层层紧紧捂住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每卸下一件,缱绻气息便浓烈了一分。

剥至第五层时,他暗暗恼火,恨不得直接撕了:“近来天气回暖,你用得着穿那么多?”

“我被捂了整日,热个半死,可难受了!”顾逸亭僵卧不动,羞红了脸,嘟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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