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服装（1 / 2）

因为有“老李家小徒弟”吴哥的帮忙, 拜师礼进行得无比顺利。

关康儒坐在正堂，高兴地合不拢嘴。

他愉快地喝了江柠奉的茶，不仅半点没为难她，简单的仪式结束后, 还转手就是一个大红包，里面装了沉甸甸的见面礼。

吴哥在旁边看着, 忍不住泛酸地撇了撇嘴——他当时拜师的时候，弄得可艰难了。他师父是个傲娇得要命的老头, 当时明明已经愿意收他为徒了, 偏偏就要在最后一道门槛上折腾他。

当时师父那群老友，包括关康儒在内，他们是怎么说来着？居然还觉得他师父做得挺好！

到现在，看看关大师收徒时这反应吧。就知道怂恿别人, 他自己怎么不舍得折腾他小徒弟？

他自以为撇嘴撇得隐晦, 结果转头就被关康儒在脑袋上敲了一记。

“小吴，又瞎琢磨什么呢？柠柠是小姑娘, 跟你那时候情况一样吗, 啊？”关康儒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江柠抿嘴忍笑, 尽量给他留了点面子。

小吴本来就只是默默酸了一下，被发现后立刻老实了。他在心里长叹口气，带着拜师受累的江小姑娘休息去了。

正式的拜师比江柠想的要简单，她送的入门礼也只是亲手画的一幅画——吴哥和她说, 规矩就是这样的。

但她没想到, 结束时居然意外收到了关康儒的礼物。这件事吴哥压根没提啊？她自己只送了一张不值钱的画, 怎么还能收回礼？

她下意识要拒收，被关康儒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个场合确实不好拒绝，她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虽然她怀疑，吴哥是顺着关康儒的心意，故意这么“耍”了她一顿。但没有证据也没有经验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记下他们的好意。

这也让她明白过来，在关心她的人眼里，她现在恐怕就是个“孤苦无依小可怜”的形象吧？

刚成年、和亲人决裂、还要负担自己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起来，她估计是挺可怜的。

江柠知道自己并不可怜，反而有着很大的野心，她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让这野心真正成为现实——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她考虑了一下，似乎只有尽快把事业做起来，让他们看明白她本身是能够养活自己、甚至能顺便养活其他很多人的。

只有这样，那几个关心她的人，才能慢慢放心下来，不再为了让她少点经济压力，就搞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帮她吧？

她当然感激大家的关怀爱护，但还是不习惯成为别人的“累赘”。有可能的话，她其实也不介意去做担责任的一方，而非成为别人的责任。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收红包的时候有些“啃老”的羞耻感，江柠心里却是真的挺好奇，关康儒在红包里到底放了什么的。

那红包比普通的大一些，但也不是很大，主要是沉甸甸的，略有些鼓。拿在手上有些分量，不像是只放了现金纸币、或者是银行卡一类的东西。

当面拆红包有些不礼貌，她忍着好奇心，一直等到回去才打开了那个很有分量的小包。

她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小一号的红包、一个U盘、以及一个便携小本。

巴掌大的硬皮本略有些旧，江柠翻开看了看，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这是关康儒的笔记本！

确切一点说，这是他年轻时用过的、刚开窍时那会儿时刻随身携带着、用来记录碎片灵感和感悟、以及走过的弯路和实验出可行性方法的小本！

笔记本的最后，还有一些崭新的字迹。字体相较于前面，多了沉稳也多了积淀，似乎是近期才添加上去的。

寥寥数笔，总结了前面的正确思路，纠正了部分走偏的思考，字里行间都透出真正的大师风范来。

这个本子，对江柠来说，比什么礼物都显得珍贵。

关康儒是个特别实诚的师父，在她正式拜师前，他已经在有意无意地传授她一些实用技巧，交谈间也总是能启发她的思考，开阔她的眼界。

而正式拜师后的下一秒，他便将这样珍贵的笔记本交给了她，毫无藏私之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大半生所学所想，通通倾囊相授。

本子保存得很好，但纸张历经了几十年岁月，不可避免地有些脆了。

江柠满怀感激，小心翼翼地翻着页，顺着大师的思维方式思考。笔记本身很小，容纳的思考却很多。

这笔记本自身，当然是只容纳了关康儒很小一部分的知识储备，并且完全不能彰显出他高超的技艺和惊人的巧思。

但即便这样，江柠也不自觉看得出了神，忘记了自己周身的一切。

薄薄小小的一本笔记翻完，她仍意犹未尽，满脑子都萦绕着关康儒在游学过程中，记录在本上的一些问题。

他是怎么寻到了答案？

大家都说，艺术无绝对、艺术无边界，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

关康儒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