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譬如朝露,去日苦多。(2 / 2)
那波人的脚步声渐渐地离得远了,朝露一抬手发现,自己洁白的手心全是暗红的血,有些黏腻腻。
她刚才手握住的地方是楚邕的大臂,果然他的皮裘大衣已经被拨开,锦袍束着的大臂,正汩汩流血,不太多,却染红了那一小片衣服被割破的位置,伤口看着有些深。
朝露吓得一抖,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哪有那么多机会见到这种血淋淋的伤口,上回在楚邕房里也是,他胸口受伤,鲜血直流。
不同的是,今日的血竟是暗红色,甚至泛着黑色,朝露唇嗫嚅着:“中,中毒了?” 楚邕面上除了苍白许多,唇色也褪得干净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同的。
“不碍事,孤已经服下了万毒散,暂且压制住毒性。”楚邕瞥了一眼洞口。
太阳渐渐地从半空中往回落,金乌的光辉慢慢消逝。 朝露把楚邕的皮裘大衣平复在地上,这才发现这玩意儿竟然那么重!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把他扶着躺下,又积了些干草垫在下头。 拾了小木棍和干草,用火折子点燃,楚邕昏迷过去之前提醒她,切勿将火堆生的太大,兴许会以防引来的不是子规他们而是其他人马。
朝露一面照看着火,一面照看着楚邕。 这种见鬼的剧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咋办,寒窗苦十几年,野外求生的技能几乎为零!
火烧的不大,但好在还有些温度,驱散了些寒意,身上还有之前因为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长身体,而包的一些糕点,可是没有水啊!中了毒的伤口倒是着实叫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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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还去猎雪狐吗?”楚煜刚准备回秦婳的话,转而就被自己的侍卫截了话。 “婳儿,想去吗?”楚煜话到嘴边,又变了腔。
秦婳没立马应声,这林中的险情如何却未可知,兴许她还能记得些路,找找楚邕这辈子是不是只身遇险了。
“便是极好,只是婳儿是偷溜出来的,煜哥哥可得快些拔得头筹,也好叫婳儿开开眼。”秦婳笑了笑,半垂着眼不看他,唯恐他透过眼神看出些什么。 “主子,咱们派出的人说,太子殿下没了踪迹,可否必须要找下去?可还要继续……?”那侍卫瞥了秦婳一眼,顺道觑了觑楚煜的神色,不言而喻。
“婳儿以为呢?婳儿刚才所说可是要与煜哥哥恩断义绝?可是怨我没求娶你。”楚煜把玩着手里的珠子,望过来,无形中有些醋意。 秦婳心口骤痛,一时间变得踯躅,当断不断虽是大忌,她却无法早下决定:“怎会如此,煜哥哥定有难处。太子还得找。”
秦婳攥紧了衣袖:“若是楚邕失踪了,圣上若选了康王做储君,煜哥哥想要推这样一个劲敌下去,说不定是多招麻烦,不如让太子待在如今的位置上,倒也好。”
“婳儿说得在理,可我的确不愿留他性命,婳儿当如何?”楚煜赞赏的点着头,眉目间也有些不快。 “煜哥哥不想他活,那便不让他活就是。” “罢了,没听到你主母的话?还不快滚?”
楚煜将人捞进怀里:“婳儿。” “其实嫁进太子府倒也挺好,婳儿还可以替煜哥哥探测消息,太子殿下常年有如花美眷在侧,婳儿……婳儿避着他便是。”
那一张俏脸倒是红透了,楚煜爽朗地笑起来,而后小声道:“届时,婳儿便是朕的皇后。” 秦婳听得身子一抖,脑海里又浮现出仿若昨日般清晰的画面——
她全家都倒在血泊里,她的孩儿被册封了太子,而她却喝下了楚煜亲送来的毒酒。 至于楚邕自然是成王败寇。 她不怀疑楚煜对她的感情,可他却依然逼死了她。 秦婳想,若是她换个方式,兴许能保住楚邕,也便是偿还了情意。
“祝愿殿下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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