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刃旋斩,信念之尽(1 / 2)
易建荣笑了笑,易安平话题一转继续问道:“倭寇的战况如何?”
谈论军事,易建荣总是肃穆的,他收起笑意道:“倭寇在沿海地区驻船逗留,时不时派小股部队进行骚扰,我方水军不敌倭寇,只能同他们消耗。”
易安平点点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易建荣道:“眼下不仅仅是倭寇,周边各国也在虎视眈眈,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又要大乱。”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海浪放肆拍打着礁石,冀军站在瞭望台上便可看到远处海面上倭寇的船只,他们声势浩荡,如同巨岛屹立在海平面上。
交接士兵们裹着凛冽寒风前来,看着海面上的倭寇,不禁有人厌烦道:“这都快半年了也没个大动静。”
一士兵接过话茬道:“可不是么,害得我们天天吹冷风。”
寒风瑟瑟,如同海面上的巨船消耗人心。
夜深,却不平静,窗外的风不停呼啸,如同猛兽般要将窗户攻破,简云兮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冥司。
临走前,他送给春生、成伍、二胖自己做的木兔、木猴、木鼠、并托付春生在除夕日将木雀送给瑾明。怕瑾明厌烦,他让春生说木雀是春生做的,也不知道瑾明会不会喜欢那只木雀。正当他想的入神时,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喊声和慌张的脚步声。
简云兮拿起冥司起身推门,一开门寒风瞬间扑面而来,远处前营火光冲天映入眼帘,烈焰逐渐连成一片渲染了整个黑夜,众多士兵从营帐中跑出,人群中有人大声吼叫道:“倭寇偷袭!”
百步开外的厮打惨叫声顺着朔风传入简云兮耳中,易安平和志泽身着甲胄手拿刀剑从房内匆忙赶出,只见易安平砍断旁边的马绳纵身一跃上马,迅速朝前营方向飞驰而去,简云兮、志泽见状忙砍断马绳跟上易安平。
营寨大门已被倭寇攻破,倭寇的船只已经近岸,三千多倭寇一涌而来,前将军在慌乱中被刺杀,前营没人指挥,瞬间陷入混乱,这时易建荣一身重甲骑马而出,亲自率兵指挥,三军主帅临于阵前,瞬间使五千冀军士气大振。
易安平跃马而过,冲入人群中厮杀起来,志平随后跟上。血红的腥味弥散在鼻,眼前士兵浴血奋战,他们拼杀吼叫用尽全力,营帐的燃烧点亮了整片黑夜,简云兮看向周遭不知所措,倭寇挥刀朝坐在马上的他砍来,简云兮惊慌中从马跌落在地,倭寇刀刃极锋,瞬间将马砍死。
温热的马血在北风的呼啸下瞬间冰凉,飙落在云兮脸上,不容他迟疑,倭寇又是一刀砍来,简云兮忙向一旁滚开,他拔出剑便同倭寇搏杀起来,恐惧让他用尽全力,最后夺命之时,他却迟迟下不去手,倭寇见状忙抓起身旁的刀砍向他,千钧一发之际,易安平瞬间将此人斩杀。
易安平浑身是血,他怒不可遏,抓着简云兮的衣领嘶吼道:“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激烈的怒吼破喉而出。
周围的厮杀和北风的呼啸,将易安平的声嘶力竭掩盖七分,他松开惊怔的简云兮继续拼杀,倭寇一个个倒下,鲜血迸溅将他染红,志泽被倭寇围攻已经身受重伤,仍在拼命战斗。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哀嚎,弥漫的尘烟。
简云兮怔怔的看着周围一切,他瞬间明白校场的那群人为何看不起他,生死悬殊间自己竟如此懦弱愚昧,现在就连他也看不起自己。
提起冷锋利刃,旋斩掌握生死。
他不再犹豫,握紧手中冥司朝志泽奔去。
面对偷袭,易建荣应对的从容不迫,他很快指挥将领士兵稳定局面,由被动转为主动,两军交战正激烈时,海面方向突然发出响箭,进攻的倭寇纷纷开始撤退,冀国士兵见状乘胜追击。
易建荣走上瞭望台,映着冲天的火光,向倭寇船只方向望去,发现敌方进攻船比平日锐减大半,他忙下令停止追击。
“爹,你没事吧。”易安平满身污血的跑了过来。
此时的易建荣已经没有心情回答这个问题,倭寇船只减少大半,证明他们还有兵力去了其它地方,这些倭寇只是在牵制自己的兵力。果然如他所料,这时,一名士兵满身狼藉跑来禀告:“大帅,石塘县港沦陷了,张宏将军等两千多人已全军覆没···”
天色逐渐转亮,硝烟弥漫在周围,被烈火焚烧的营帐已残破不堪,堆积的残体狰狞可怖,伤患在军帐中呻/吟,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简云兮扶剑瘫坐在地,他浑身是血,北风依旧呼啸,却感受不到寒冷。他面目冷淡静静的看着眼前平躺于地的志泽。
明明几个时辰前还活着的人,此刻却已天人永隔。
易安平走来,看着志泽,他俯下身慢慢将他不瞑的双眼闭合“战场上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沉声说道。
简云兮面不改色,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措不及防,鲜血染红剑刃,丧命剑下的亡魂将恐惧吞噬,他有些麻木,麻木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紧紧握紧手中的冥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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