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你他妈，不是死了吗！”
“卫大人，没想到随着这些年您的职位变高，您跟四殿下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了啊。我死没死，四殿下可是一直在寻找我，别告诉我您身为当年四殿下的亲信，完全不知道他对我的执念。”
司言冷笑一声，被压住的脖子不断泛青，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还是说，坐上了尚书省令这把椅子后，您跟当年的贺大人一样，已经不再把四殿下放在眼里。”
嘲讽越来越浓烈，卫照雪双目猩红，手上的劲儿大到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掐死。
——他怎么可以，做出那些时候，还能说得出如此恶毒可笑的话！
“司言！到底是谁没把四殿下放在眼里？你他妈给老子想明白点！”卫照雪觉得一只手卡住司言的脖子似乎不太解气，于是另一只手也横了上来，将司言死死抵在墙上——
“妈的你竟然还活着，你这种人竟然还有脸再次出现在四殿下面前！当年殿下为了你，可谓是名声全毁，身子也废掉，什么都没了，一颗真心，被你淋漓尽致踩在脚下。你呢？有过半分为他着想吗，踏着他给你的全部，一刀子一刀子伤害他。你他妈，是怎么有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咳咳——”司言脖子紧地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艰难抬起手指，两眼发黑地从头顶抽出别头发的细银质卡子握在手中，凭着多年来对飞针的熟悉感，欲隔空对着卫照雪的大动脉刺去。
他不想，被任何除了轩辕明江以外的南齐的逆臣贼子们，杀死。
就在准备出手的一瞬间，“嗖——”的一刀光影，从门口飞了过来。
“铛——”的一声，将司言手中的卡子弹开，划破手指皮肤沾着乌黑的血丝，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没等卫照雪和司言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人影快速走进来，一把揪起压在司言身上的卫照雪，抬起脚来狠狠的朝着我们高贵的尚书省令大人踹了一脚。
然后将散架贴着墙壁滑落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坐在地上的司言把着衣领子拎起，抬手便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你想杀了卫照雪？”轩辕明江阴着眸子，冷冰冰的对着司言说道。
“咳咳，我不想，被掐死在这里。咳咳——”司言倒在地上，一手捂住被扇红了的脸，一手撑在地上支着身子，未束起的头发零稀散落在耳旁，遮住了他的神色。
轩辕明江抬腿又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卫照雪身上踹了两下，两眼中射出冰冷冷的刀子，呵斥道——
“胆子大了啊，还不快滚！”
卫照雪吃痛，从地上缓缓直起身子来，浑身极其狼狈，却神色坚定地重重跪在地上，大声对着轩辕明江喊道——
“王爷！你不能再把这个贱人留在身边！以前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吗！死在他们这些前朝孤魂野鬼手里的战士还不够多吗！”
卫照雪缓了缓口气，又接着喊道，“还是说您还想接着为了这个人跟皇上对着来？就算现在您鬼迷心窍还想保他，皇帝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会顾及兄弟情不杀他吗？当年太子妃怎么死的您难道都忘了吗！今天您若赶小雪走，明天等您离开后，我便……”
“住嘴！滚——”轩辕明江罕见的粗暴打断他的话，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暴起，失控地吩咐道——
“来人，把尚书省令带走，没有我的允许，一个人都不许踏进这个房间半步！”
“老大——这个人你不能留！”卫照雪边大声喊着，边被侍卫门反手押住拖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带上。
屋子里瞬时间就剩下了贴在墙角落里一脸嘲讽笑容的司言，和好不容易平静下心中怒火、极为狼狈的轩辕明江。
“你不想被卫照雪杀了，那你想怎么死？”轩辕明江压下情绪，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司言，冷冷地说道。
司言倚在墙上，抬手抹开嘴角流下来乌黑的血丝，垂眸低笑了一声，“除了殿下的刀，司言不欠你们南齐任何人的一分，自然不想死在南齐任何逆臣贼子手下。”
说完他抬头莞尔一笑，扯出的神色带着满满的凄凉——
“当然殿下若你想要我的命，司言无怨无悔。”
因为我欠你，因为我爱你，所以被你杀了，是我的荣幸。
轩辕明江冷笑一声，手指抬起停在衣领上，慢慢地解开了系着的里内带子。
——“那不如，死在本王的床上，怎么样。”
司言睁大双眼，淡色眸子里透露出吃惊的神色，只感觉身子一凉，衣服被人一把扯开。
接着轩辕明江将司言粗暴的掐着后脖颈提起，狠狠地扔在床上，退掉衣服后，欺身压了上来。
“明江——”还没等司言喊完，不带有任何温柔的一个贯穿，将司言拉向了地狱深渊。
不知为何，泪水又再次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轩辕明江这次似乎真的是动怒了，想让司言去死。动作连往日的暴虐都称不上，直接可以算是凌迟。
撕心裂肺的痛让司言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男人的脸一点点消失，张嘴说了什么都听不见。
在沉入深渊那一瞬间，记忆深处血色往事突然间翻涌而出，很多很多已经太久没见过的面孔逐渐浮现在司言脑海中——
师父倚在树下拨弄着花草斗蛐蛐、明南手里拿着利剑在院子里练功、太子妃剪着齐刘海带着伤疤的脸抱起孩子、未央提着满盒子的糕点缓缓推开药铺子的门、可清坐在亭子里吹起笙箫，还有父帅温柔的眼神看着抱着小司言嗑瓜子的娘亲。
前尘往事……那些久远的记忆，因为回忆起来太痛苦，所以选择了深深封存在心底。
却没想到，当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在轩辕明江疯狂的床榻上，竟然流着泪回忆起来……
泪水一滴滴穿过深渊，流向国王的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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