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2 / 2）

“那公公一路顺风，这十个卫士会护送吴公公直至濉河。”

“有劳巫将军。”

待吴公公走后，巫思渊满肚子的疑问便抛了出来，“父亲，那是三皇子司玄云？父亲来信要来的都城中的贵人竟是一位皇子，陛下是何意图？”

“那三皇子也是个机敏之人，在路上便同我商量以母姓入军中，以免招惹闲言。东面海匪肆虐、南面瘴气颇重，北面林家无一人在都城，只有西面我巫家既有人在都城可以作为牵制，又能让皇子有所锻炼。都城中都传三皇子因母族是枚弃子，这也让我深感不安。至于陛下究竟是何意图，暂且不可揣摩。”巫哲看着段云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母姓...是玉贵妃段珺儿？那是思煊的母亲段琳儿的姐姐？”一段关系绕下来，思缘着实有些晕了，不是因为复杂而是因为太久没听过段姓出现了。

“正是。”

“如此，说是段表弟倒显亲近。”

“不可胡来，”巫哲低低斥责。虽远离都城，巫家也是世代清水文官，但官场的勾勾当当他还是略清楚的，“陛下让他以普通军士入伍历练，我们就不要去理会这段关系，你让思煊也不要贸然与他相认，这孩子也是知道轻重的。他随你入营，在军中要注意分寸，免得引起闲言，必要时照拂一下即可。”

“儿子知道，”巫思渊正色应了，“只是，妹妹她如此没有城府，会不会出了岔子？”想到那个跳脱的妹妹，思渊顿时深感头疼。

“也让她多个玩伴吧，在她眼里便只有段云而没有司玄云。”巫哲略微沉吟，“明日我便入军。约莫半个月后粮草入关，你便带着粮草、段云回你的右军。”

“垚儿不去么，她已经想要母亲的邀月弓了。”

“她若完不成师父的课业，你不准带她去。”巫哲想到自己的小女儿心下一笑。巫思渊想到自己妹妹刚刚称呼父亲为师兄，心中又是一乐。

“你住东厢房，我就住在你隔壁。”巫思垚一路拉着段云小跑入屋，小嘴碎碎念着，一刻也不停，“这被褥是我前天专门去库房挑出来的，全府上下找不出比这个更柔软的面料了，我对你好吧。”

“啊，还有这个，”巫思垚指着桌上的一束野花，“本来大哥说茉莉极香，我想央一束来迎接你，可是从南方运来早枯萎了，我只能就近拣些野花来，你闻，挺香的。”

段云自从入府自我介绍过后便再没有说话的机会。本来被眼前这个姑娘毫无礼数可言的牵着走就够令他着恼的了，倒并不是恼这姑娘，而是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却要被别人牵着走这种感觉令他烦闷。还好这姑娘明亮的眼眸和轻快的声音倒是帮他消去了路途的疲倦与认识新环境的尴尬。看着眼前姑娘清涟的眼眸，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顺从地弯下腰闻了闻野花。

“香。”段云直起腰来，虽味道谈不上清雅，但也没有招蜂引蝶的浓厚俗气之感。

巫思垚并不介意旁边的少年半天只蹦出来一个字儿，“你先梳洗，我就在前厅与三哥哥说话，你梳洗完睡一觉或是来与我们说说话吧。”

“好。”段云微微点头，想了想道了声，“多谢。”

巫思垚摆摆手，“不妨碍你啦。”

段云将右手搭上左小臂，这里似乎还残存着女孩儿的温度。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弧度，心想谈不上放肆无礼，倒是与庵中小尼姑和都城闺秀都不大一样，不失是个有趣的姑娘。略略洗了把脸，镜中的少年有些消瘦，路途颠簸让他有些疲倦，但难掩眼光的锐利。想着不知母亲孤身一人在庵中如今可还好，眼光中流露出些许思念，暗暗握紧了拳头。段云努力地闭紧眼睛，再睁开，一切平静如水。

略略在院中转了转，发现院中仆人不多，寻着说话声找到了正在说话的巫氏兄妹。

“嘿，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