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旺家族9(2 / 2)
春娘三十有六,比起五十多岁的苏猎户可年轻多了,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因为自幼练习,举手投足的风情那是收都收不住,想不惹眼都难。
因为春娘的突然出现,村里人已经开始在背后嚼舌根了,苏猎户家没井,春娘不得不去挑水,毕竟总麻烦隔壁的石半仙父子也不好。
于是,从出去,到回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就如影随形,追随着她:有探究的,有猥琐的,有轻蔑的,有嫉妒的……
春娘不是没被人非议过,哪怕在猫耳巷,大家都是同她一样可怜的女人,也喜欢用诋毁她来安慰自己,可是,现在她离开了猫耳巷,打算好好跟苏猎户过日子,她便不愿再被人非议了,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想苏猎户听人嚼舌根。
可是,苏猎户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想给她名分,也是有心无力。
苏玫见到春娘进门来,立刻将自己包袱里的两套衣服拿出来。
“爹,春娘,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新衣,明天一早我跟春娘去趟县里,置办点东西,后天就办事,爹这今天在心里合计下喊哪些人来吃饭,明天让小石头挨个去通知,让他们后天来做个见证,吃个饭。”
苏玫已经尽力搜刮脑中记忆,想要做到最好,村里人办事也不用啥讲究,有些穷人家,女人甚至穿着红色旧衣,挎个包袱,就跟男人回了家,什么仪式也没有,就成了人家的妻,要过一生一世。
尤其苏猎户是二婚,在村里,二婚更没人办了,也就通知下村长,就算昭告天下了。
苏猎户和春娘看见苏玫给他们准备的衣服时,已经很诧异了,等听到苏玫说的话,同时愕然地盯着苏玫,似是难以置信。
本来苏玫就打算过几日抽空过来,帮她爹和春娘的事给定下来,结果,事有凑巧,这下有空了。
苏玫身上还有十二两银子,她之所以迟迟没还给穆归来,是因为打算拿其中十两做生意,余下二两,苏玫现在打算全花在娘家。
苏猎户的房子年久失修,屋顶有个大洞,虽然春娘已经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缺这少那,油盐酱醋,碗碟,床褥,还有那个破床,不添补不行。
下午的时候,苏玫又抽空去村里找了会盖房子的村民苏大壮,请他帮忙把她爹的屋顶补好,又给钱让小石头去打了一壶酒给苏大壮带回家,苏大壮性子憨,百般推脱,不过也拗不过苏玫的坚持,满心欢喜地提着酒壶回家了,要是平日里村里人找人帮忙,也就算是欠个人情,还不还的都两说。
苏大壮随随便便补个屋顶,就白得一壶酒,顿时称为村里的大新闻。
之前还听说苏猎户要死,怎么这下不但不死了,还要再娶?再娶也就罢了,竟然娶个那么漂亮的美娇娘?这也就算了,他啥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修个破屋顶还给大壮送酒喝?
总之,苏玫不知道,她不拖不欠的一贯行事准则,竟然会造就那么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玫记得苏大壮会做床,于是修补屋顶时,还跟苏大壮预定了一个大床,当时就给了二十文做定金,这事苏大壮除了家人,谁也没说,要不然还不知道村里人怎么掰扯呢。
山上到处都是木头,不值钱,就是要耗费功夫去做,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而且床这东西,做得好,可以睡一辈子,所以苏大壮很少靠做床赚钱,他弟弟明年要娶媳妇了,所以他前阵子费心做了一个,还差些细节雕花就做好了。
苏玫一提要做床,苏大壮就想好了,把打算送弟弟的床给苏猎户当喜床,毕竟早交货早收钱,后面再重新给弟弟做一个,苏大壮家也是穷的厉害,能赚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就这样,苏大壮熬了一天一夜,终于把床做好了,晚上等村里人都回屋了,就和弟弟把床抬去了苏猎户家。
再说苏玫和春娘,她们第二天一起去了县里集市,比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前一后的走,这次两人总算并肩走了,虽然比不上母女那般手挽手的亲密,但是关系也算融洽。
春娘长得好,苏玫也不差,这两人一起逛集市,就跟对姐妹花似的,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要不是两人都做已婚妇人打扮,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苏玫因为上次给陆家买东西时认识了不少店铺的当家或伙计,所以,这次轻车熟路,她一点冤枉路都没走,进一家,买一堆,进一家,又买一堆,春娘在一旁连连拉着,生怕苏玫破费太多。
苏玫:“春娘,你会做衣服吗?”
春娘:“会,张婆婆教过我,猫耳巷的衣服都是大家自己做的。”
苏玫:“那好,店家,过来,给我扯点布!”
春娘:“啊?不用了吧?家里衣服够穿了。”
苏玫:“爹说你就一套换洗的衣服,我想你肯定不够穿。”
春娘:“……”
春娘看着苏玫麻利地跟店家讨价还价,一时间就连阻止都忘了,她一直以为苏猎户的女儿苏玫会是她寻求幸福的最大阻碍,没想到,竟有一日,她们两人能相处到这一步。
也是从这一刻,春娘打从心里真正地接纳了苏玫。
余生,她愿意像长辈一样,好好对待苏玫。
苏玫想起要做床被子,家里旧的又黑又臭,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又做主买了被面的料子和棉花,等春娘发现时,苏玫钱都付完了。
这次,又是借了一个推车,上次那车还是后来让陆老三跑了一趟还了回来。这次估计要麻烦小石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陆家有缘,都不打算管事了,苏玫和春娘逛街时还是听到了陆家的消息。
摊主甲:“嘿,你记得前几天有个小子在我们这打架被抓起来了吗?”
摊主乙:“记得啊,差点撞到我摊子上来,要是真撞到了,我肯定要他赔钱!”
摊主甲:“哎呦你快别做梦了吧,要赔钱也轮不到给你赔,我媳妇家兄弟在县衙当差,听我媳妇说,县令跟吉祥赌坊的老板洪爷合起来坑他,要他家出五十两!”
摊主乙:“娘耶,五十两?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那小子家很有钱吗?”
摊主甲:“有个屁钱,乡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洪爷的儿子岂是他能惹的?那小姑娘不过是被摸摸小脸罢了,人家小姑娘都没喊呢,他倒是先多事了,别说,那小子瘦瘦小小的,打起人来倒是厉害,洪爷儿子高大魁梧,他竟然也能打个平手!”
摊主乙:“再厉害有个屁用!这年头,除非是地主,否则琼山县,谁家能掏出五十两来?”
摊主甲:“我偷偷告诉你哈,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听说啊,本来县太爷也不打算要这么多的,结果那小子一家来求情,县太爷一眼就认出来那小子大哥是调戏过他宝贝千金的无耻书生,那还不狮子大开口,好好玩死这家!”
“小玫,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春娘见苏玫听得入神,并不知道这两位摊贩说的是苏玫夫家的事。
“嗯,走吧!”
苏玫推着车,这次给娘家买的东西比上次给陆家买的要少很多,自然没上次那么累了。
春娘也帮忙推了一阵子,两人换着推,很快就回到苏家村。
明天春娘和苏猎户就要办喜事了。
晚上,苏玫都要睡下了,春娘突然敲响了她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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