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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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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梅姨长叹了一声,“你以为白家老爷又是什么好东西?有那样的母亲和妹妹,他还能长出什么痴情的心肝不成?这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姓曾的凌/辱/人/妻,姓白的,卖妻求荣!这些事,白老爷怎会不知道?全是他默许了的!

白家借由白夫人发疯,趁机写了休书给她,却又偷偷将她关在一个别院中。几个月后,果然秘密产下一个男婴。可这时候曾老太太又不想要了。

原来就在这白夫人之事发生三个月后,曾夫人也怀上了。过了几个月,生下来竟还是个儿子!

这老天也是瞎了眼,为善的平白受辱,作恶的反倒得了福报!那曾夫人自打这一胎起,就顺风顺水的,连着又生了两男一女。这女孩就是我服侍的曾大小姐。

白夫人生下的小婴儿,曾家不要,白家只得又自己领回去。白老爷娶了新夫人,也不管这些,倒是白老太爷对这个孩子上了心。因白老太爷教养的好,那白公子天资又聪颖,不出几年,这孩子就在达州城里出了名,都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曾老爷因这白公子是自己的种,也暗自得意,常常去白家领过来疼爱一番。于是这白公子自小便和曾大小姐在一处玩。那曾老太爷和白老太爷是不知情的,见俩孩子都冰雪聪明、懵懂可爱,有天趁着酒意,便给俩孩子定了亲,交换了庚贴。

那作恶的曾家老太太等人这才慌了神。数年间,不知想了多少办法,想要拆散这一对。可曾大小姐和白公子的感情,却越来越好,一个是非卿不娶,一个是非君不嫁。碍着两个当家的老爷子,这些恶人也使不出厉害的招数。最后,竟真的让这婚事成了!”

梅姨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会儿,“曾家和白家的事,姑娘就给我讲到这里。后来发生那样的惨案,我也猜出来了。定是白公子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决意报复曾家。我早听说发疯的白夫人养在山里,还活着呢。

这古人都说了,有因必有果。白公子布下这个局,也不知道谋划了多久。

我没事的时候琢磨着,这白家老爷和白家太太是怎么死的?白家一家去谅城走亲戚,经过辽湖的时候翻了船,整船人只活了白公子、白老太爷和曾大小姐三个人。那船怎么翻的?说不定就是白公子下的手!白公子一直等到白老太爷去世了,才对曾家下手,可见没有全疯,还有一丝的良心。

只可怜我们大小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热孝里怀的孩子,谁也不敢告诉,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梅姨深深地叹息,眼里又流下泪来。沈清许没有打断她,心想,也许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才是真正促使白公子动手的原因吧。

梅姨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用帕子擦干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别笑话我,其实我这些年,很少会这样哭了。曾大小姐的事,不过是世事无常,一报还一报罢了。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见沈清许挑起眉毛,又笑道:“这句话呀,不是我说的,是姑娘那天跟我说的。我听姑娘说完了曾家和白家的前因后果,自觉得了答案,终于有脸可以去见曾大小姐了。我呀,一时迷了心智,就往那石碑上撞,想要寻死。是姑娘拦下了我,告诉了我这十六个字。姑娘说,这世上缺一个你不缺,多一个你也不多,何妨继续活着?”

沈清许一愣,继而会心一笑。

当梅姨寻死觅活的时候,母亲没有言辞激烈地劝说,却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何妨继续活着”。这才是她那眼神中永远带着灵动慧黠的母亲。

“后来你就一直跟着母亲?”沈清许问道。

梅姨点点头,“是啊,从那天起,我就跟着姑娘了。我实在无处可去,就跪在地上磕头,求姑娘收留我。姑娘说,跟着她可以,但是她只管我几个月。我当时想,几个月也行啊,让我报了救命之恩也行。后来,姑娘领着我进了淮京城,在城里转了两天,就来到了这个懒人巷,买下了这个铺子。”

沈清许见故事终于进行到懒人巷了,不由坐直了身子,仔细聆听。

“先前这家是做杂货生意的,懒人巷位置太偏,生意不好,店主年纪又大了,所以就贴了告示要卖。姑娘站在巷子口问我,会做什么生意?我哪会做生意呢?我就说,生意我不会,不过我会做豆腐。姑娘说,那好,咱们就开个豆腐店。

姑娘用十两银子的价钱,把这个铺子盘了下来。姑娘说这房子要再整整,就找了匠人来做活。我就专管置办豆腐坊的东西,很快就开了这个懒人豆腐店,直到现在。

姑娘和我先是睡在外面那间小屋子里。姑娘说她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要再置个房间出来。我也没在意,想着要再买房子,总得先挣点钱出来。我在前面厅堂里做豆腐生意,她在后面院子里捣鼓。过了几天,她说她要搬到她的卧室里去,我才知道她自己在那床上做好了机关,还整了这个密室。

为了弄这个机关,姑娘肯定是累着了,那天她底下就见了红。我原先在曾家有个干姐姐做过稳婆,我跟她学过一点诊脉。我就给姑娘把了脉,这才知道姑娘有了身孕。姑娘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我记得啊,姑娘那天又哭又笑、又笑又哭,简直没完没了。我问姑娘,姑爷知道不知道?姑娘说,姑爷不在了,可她有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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