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鸟下（2 / 2）

孙悟空：“怕你担心。”

“才不担心，我知道你肯定打得过他。”陆荼看向他怀里的第十只鸟，也不知道它在这里为什么天上还亮堂着，不过这又不是自己所在科学主义社会，所以……管他呢。

毛发有些凌乱，但身上伤势似乎没有其他兄弟重，所以精神头也不错，重点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莫名它很喜欢陆荼，甚至毫不差生地跟自己兄弟在陆荼手上抢吃的。

几只光秃秃的鸟头聚在一起，相互磨蹭叽叽喳喳叫着，像是问候，又有点像是吵架。

孙悟空看他们仍是不情愿的模样，但在对上陆荼视线的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回去？”

陆荼歪着脑袋在他身后看了看，孙悟空捏住他的肩膀，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掉下去：“交给西海龙王了。”

“没什么事吧。”陆荼习惯性地翻了翻他的衣服，再三确定没有受伤，随口问道，他倒是不担心，毕竟神话故事里还有二郎神这个角色，杨戬就绝对不会出事……更何况，不管是谁，都没有孙悟空重要，一切以大圣为主。

“能有什么事，他们还有私人恩怨要解决。”顿了滚，孙悟空眼珠转了转，装作漫不经心，其实视线紧紧盯在他的脸上看反应，“西海三公主，好像挺中意他。”

“……啊？”天庭不是禁止谈恋爱么，杨戬不是单身么，身为执法人员，难道可以……知法犯法？

“怎么？你羡慕？”孙悟空点着他的额头，“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还没等他说完，陆荼忙不迭摇头，“不要乱说，我才不要，麻烦死了。”脑子里还一堆事呢，可千万别再生波折。瞥见他满脸不情愿，甚至眼底流露出隐隐抵抗意味，孙悟空嘴唇微张，久久才说道，“嗯，我们俩一起，挺好的。”

不由……陆荼问：“他娘呢？”

孙悟空情绪不高，随手弹出一股气，挥开凑上来啄他腿的鸟：“有公主求情，西海龙王定然不会为难他母亲，不过……本来寿命也该尽了。”

陆荼忽然紧张：“你能看出来寿命？”

孙悟空莫名：“不能，但他母亲气虚体弱，又长途奔波，坚持不了多久了。”

陆荼呼出一口气，差点以为他要发现当年阎王殿的那些事，毕竟——没人提示，孙悟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一直瞒到了现在。

孙悟空不动声色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默默记下定然要去阴曹地府走一趟的事，面上丝毫没表现，眯眼看他跟金乌逗乐，越看……脸越黑。

他阴测测盯着抻长了脖子只为蹭蹭小狐狸手腕的蠢鸟，四下张望，盘算着等小狐狸不注意就踹几只下去，可惜……后脖颈嗖嗖嗖的凉意让十只鸟全部窝在陆荼的腿边，取暖顺便争宠。

孙悟空瞪着十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决定回到花果山，今晚吃烤小鸟。

计划从没有得逞过，甚至实施的苗头都没有……这几只鸟黏小狐狸黏的生紧，糖葫芦似的一长串缀在屁.股后头。

十只。

整整十只！

憨憨傻傻，走路一摇一摆，用小狐狸的话说……完全戳中萌点，虽然孙悟空也不知道萌点是什么，但他知道……小狐狸竟然无比纵容它们，给吃给穿甚至有时候还会抱着一起午睡，简直……没有做鸟的自觉。

好在金乌虽然可幻化成太阳，但作为鸟的时候不会伤到他人，但……也还是很想直接从山洞上扔下去，掉在下面寒潭还能听个响，白天晚上也能安静些。

可惜这些金乌开了智，若是孙悟空看它们一眼，它们就会吱吱吱用聒噪的声音争相恐后告状，吐不出人言就各种手段齐上，弄得最后孙悟空一旦靠近就仰天鸣警报。

孙大圣：“……”齐天大圣恨得牙痒痒，却拿几只压根毫无还手之力的秃毛鸡毫无办法，简直耻辱。

最后在第无数次被半夜偷袭床榻，孙悟空忍无可忍，冷着脸：“送走！”

陆荼遗憾：“其实它们还是挺乖的。”

是，乖的每天就知道爬床，孙悟空瞄了一眼：“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还能养一辈子不成？”

陆荼下意识收紧了手臂，金乌们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看看孙悟空，又看看陆荼，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转，闪动着灵巧的光。

陆荼：可爱！

孙悟空：可恨！

小狐狸不撒手，还用可怜巴巴猫一样柔.软的眼神看孙悟空……后者饱含深意地瞄一眼天上：“虽然每天都会有金乌换着值班，但毕竟是下凡来办事的，总不回去复命也不是个办法，若是被天兵天将找到这里，恐怕……”

一提到天上那些人和事，陆荼下意识便紧张起来，立刻说道：“别别别，还是我们尽快送走吧，若是被找上门来，还要各种解释，得废多少话。”

“我也觉得是。”孙悟空满意点头，伸手接过小狐狸怀里的，脚下一勾，所有的金乌就真的串成了串，摇摇摆摆跟在他的身后。

金乌们：“……”什么情况！

到了山脚下，金乌们离开的时候很舍不得，盘旋在陆荼脑袋上方，尾羽下垂朴漱朴漱，仰天长鸣，悲戚不已。

陆荼连连挥手：“啊啊啊，你们别叫哪，别叫哪，待会要把人招来了！！”

金乌：“……”我们是在跟你告别。

陆荼转身求助孙悟空：“要不……我这里还有几包糖豆和花生酥，你架着筋斗云走它们前面？”

金乌：“……”

孙悟空失笑出声：“没有那么夸张。”

陆荼抿唇，低头不去看还不愿离去的大鸟们：“关于你的事，不管如何，都不算夸张。”

看着他微微拱起的脊背，孙悟空眼神柔和，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有点等不及了。

这是件大事，该怎么说出口呢？

孙悟空头一次觉得说话也算是门艺术。

不然下山买点话本看看，听说里面有很多类似的故事。

虽然俗气了些，但总比酝酿几乎上百年，怎么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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