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下（1 / 2）

“崽崽们, 你们慢点跑。”本来是在山后采草莓的，但这几个小猴子年岁不大, 光干活虽说不累，但却枯燥无聊的够呛，眼看着一篮子都没装满，一个个便闹腾着要玩。

陆荼索性就让他们休息休息，自己则是靠在一边大树下的石头上看着他们蹦蹦跳跳, 地上揪了两根小草，无聊地骚弄着淡黄.色的小花。

……传说中的沾花惹草……

“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 你们可小心着点。”他在后面叫了一声提醒, 屁.股黏着石头没动, 无需担心。花果山多的是比这还要陡峭险要山崖瀑布和峭壁，小猴子们几乎是从小在这山间活动的, 他掉下去这群崽子都不会脚滑。

世事难料，他刚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就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整个无语, 翻了个白眼慢慢蹭过去。

“那边有个人！”

“是个老头！”

“他还背着药篓子。”

“是个人, 不是妖精呢, 他要爬上来，天哪, 快要掉下去了！”

几个热心肠的小猴子看陆荼走的慢，纷纷跑过来拽着他的下衣摆叫嚷着：“快点快点, 我看他要撑不下去了。”

“……爬上来的？”听了那人状况的陆荼也着急了, 花果山附近的村民和猴子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甚至还有商贸往来。若是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派个人上来传话就是了，哪出现过这擅自闯上来的情况，还是以不要命的方式。

云雾缭绕中，一个穿着青布麻衣的老头，背上背着竹篓子双手使劲抓着一根藤蔓，脚尖踩着山峰的一小块凹陷处，整个人冻得哆哆嗦嗦，嘴唇发青发紫，身体使劲贴在山体上，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感觉。

陆荼看的也是心一惊，下意识伸手，一块火红色的绸缎嗖地射出去，紧跟着飘下去的还有筋斗云。

筋斗云心气高，不情愿地落在老头的脚下稳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形，绸缎射出去之后立刻缠.绕上老头的腰间，两厢配合，老头瞬间就被拉了上来，与之一起上来的还有他手中紧紧抓着的快要崩裂的藤蔓。

老头也不知道是被冻傻了还是吓傻了，本还保持着双手高举藤蔓，双.腿颤栗但还站着的姿势在筋斗云消失之后立刻一滩泥似的瘫软在地，双目滚圆，惊恐地看着陆荼和他身边环绕着的指着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猴子们。他嘴.巴微张，依稀能辨认出妖怪的口型。

要不是他现在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恐怕拼着一条命也要毫不犹豫转身就要从悬崖峭壁上跳下去。

“你是谁呀，怎么想不开寻死呢？”

“我没有见过他，不是山下的爷爷。”

小猴子们叽叽喳喳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陆荼摸摸鼻子蹲下，歪着脑袋打量半天，“你是上山来采药的？”这人……面生，不像是附近的村民。

最近他可能犯老头，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陆荼耐心告罄，不耐瞪着他：“哪来的，不要命了这是，到时候被发现了还要连累花果山。”本来人妖相处就如履薄冰的，这TM还出现个用冰锥凿的，到时候有口都说不清。

老头冻得脸又青又白，五官僵硬哪还说得出话来，陆荼转身跟一个小猴子对了对眼神，那小猴子搓着手一脸兴奋地上前，吓得那老头在地上虫子似的挪动。

小猴子双手夹住老头的脸，使劲搓搓搓，玩的不亦乐乎，看的陆荼都觉得有点疼了，赶忙叫停，生怕晚一会皮就给剥掉了。

玩笑归玩笑，好嗲热度是上去了。

老头哆嗦着嘴唇，上下牙磕磕碰碰发出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你，你们是谁呀，妖怪？神仙？”哪有这么好看又素白的妖精，还能驱使云，一定是神仙。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可别乱说。”陆荼才不占神仙的名头，忙不迭摇头，摇到一半眯了眯眼睛，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山，山里什么人吗？”

他看老头确实疑惑的眼神，上前走了两步，老头立刻吓得努力蜷缩成一团求惊恐地看着他，陆荼失笑：“你放心吧，我要是想害你，刚就不救你了。”

谁知道妖怪会不会喜欢吃活人，老头还是很害怕，又想到背上的篓子，连忙放下来检查一番，眼睛确认过里面的草药还在后松出一口气，紧接着一脸戒备地抱在怀里。

陆荼：“……”不轻不重翻了个白眼，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才懒得跟你抢！

老头：翻白眼都这么好看，不愧是神仙。

“我们才不要你的药材呢，是我们救了你的命，你都不说谢谢，还抱得那么紧，真没礼貌。”被小猴子吵了一天，脑袋都快炸裂了，陆荼不耐摆手，“怎么说话呢，你们也没礼貌，边上玩去，小心着点，要是你们谁被挂在悬崖上了，筋斗云可不负责救。”

“才不信，肯定会救。”小猴子们嘻嘻哈哈一哄而散，只剩下陆荼和老头面对面，他叹口气，可能是对天上那个态度太差了，所以老天爷派了个地上的让他赎罪。陆荼蹲下来，视线跟老头平齐说道，“老人家，抱歉哈，他们还太小了，有点闹腾，对了，你不是本地人吧。”这小眼神茫然的。

不是他自夸，方圆数百里就没不认识他的，毕竟山上猴子多，每一个都是小粉丝，还特喜欢安利，弄得他每次下山都觉得……想找个麻袋把自己脑袋套起来。

老头犹豫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怪不得。”陆荼了然，“你别担心，他们都是走正统修炼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长相好看总是有优势的，刚还害怕不已的老头看着那双柔.软的眼眸，不自觉就平静下来，差点骤停的心脏也慢慢恢复正常工作。此刻他才意识到，刚才他……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阎王殿，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老头瘦巴巴的，但面相和蔼，眼神浑浊看着陆荼却隐隐透着看晚辈的慈爱，不是坏人。

陆荼：“您……年纪也不小了……”咋就想不开了？！还挑这么壮烈的死法？

老头也不傻，当然是有苦衷的，他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也许是陆荼长得太漂亮了，老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就平静下来，也不害怕了，等到身体慢慢回暖，吞了吞口水说道：

这老头果然是别村的，因为家里老伴旧疾复发，眼看着就熬不过去了，村里神婆说缺少一味药材，若是得到了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则必死无疑。

老头急的嘴角都长了不少泡，询问了周边不少人，得知花果山奇珍异草不少，便铤而走险想碰碰运气。

陆荼：“你自己个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