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镇晖血（2 / 2）

“隔空抽取灵力维持的阵法？”这种阵法，通常牺牲稳定性换取变化性，通常是既防内贼又防外盗时，才会用。

花时雨跟着司煌雪猜测，想到什么，皱眉道：“这帮人心术不正，隐藏的，恐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司煌雪没说话，算是默认。

花时雨表情凝重，他明白主君的意思。都杀了，没有人能隔空送灵力，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就在这时，花时雨的灵信玉符，显示有紧急通信。

“姓花的，你疯了吗？！没事去打九真宗？！”一接通，夙断魔尊闫圻烈火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不知道花时雨的秘密，收到消息时，惊诧莫名的心情，可想而知。

“魔修么，疯点也正常。”花时雨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闫圻烈怒，“看你这一身血，用我去救你吗？”

花时雨愣了一下，胸中暖意，让他苦笑。

“夙断，你也知道这是‘没事’打架，你也过来，要跟他同罪吗？”在花时雨沉默间，司煌雪插言，“我不讲理保一个暗辅就算了，首将一起乱来……嗯。”

“主君？！”闫圻烈看到玉符扩展的画面，相当震惊。转念一想，也对，不然花时雨哪有精力接他的通信。

“看他这反应……”司煌雪转向花时雨，“你会这么选择，不怪你。”

花时雨无语。

“既然主君你在，我就不担心了。你们先忙吧，回头再说。”闫圻烈道，是他一贯的爽快风格。

“好。”司煌雪点头。

看着属下们陆续疗伤结束，司煌雪不再耽搁，神识流转，引动乾坤无极阵内的飞剑，瞬间，银光迸裂一般，乍然破空疾旋，豪无死角地碾过整个空间！

尸骸零落，血雨纷飞……

温曦筠与单无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

单无双的情报，源于他自己的天海宗消息灵通。就跟闫圻烈一样，提早一步。

所以，他带着温曦筠赶到时，其他门派刚收到九真宗的公开求救。

眼前的血腥画面，饶是单无双，也看得喉头发紧。这，才是晖血魔皇司煌雪啊！

单无双有些好奇温曦筠的反应，转头，却意外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居然相当镇静。

温曦筠也很意外，她本以为自己会发抖。眼前，是真的血雨腥风，迎着恐怖景色，温曦筠一步一步走到司煌雪面前。

乾坤无极阵，在司煌雪的意志下，放温曦筠走到他身边。阵内，并无鲜血尸骸，依旧清爽。

“曦筠，别看。”司煌雪目光与声音，都柔和下来，抬手，遮住那双晶莹明亮的眼睛。

在温曦筠面前，他从不刻意回避真实的自己，但是……好吧，司煌雪承认，这次，他不想看到媳妇恐惧瞪视自己的样子。曦筠虽然看起来平静，但这一次，他可以确定，曦筠在怕他。

说起来，这半年时间，曦筠对他明明越来越习惯，已经许久不曾流露出类似恐惧的气息了，如今……

司煌雪冷冷思考着，到底该揍湛观，还是揍单无双。

单无双正在好奇探望，就收到司煌雪冰冷的视线，浑身一僵，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然背透冷汗。司煌雪用了什么威压法宝吗？

司煌雪当然没用什么法宝。他只是这一次，带着真正凝如实质的杀气，看了单无双一眼。虽然只是一瞬，只用了一点点真正的杀气而已。曾经屠灭洪宇，司煌雪的杀气，其实，已经远超“晖血”这个尊号的内涵。

温曦筠轻轻抬手，拉下司煌雪遮她眼睛的手。触及对方温热的手，她更感觉自己指尖冰凉。

“让我看吧，煌雪，早晚要面对，不是吗？”温曦筠微笑，软糯的尾音中，隐着一种凄然。

“你说得对。”司煌雪点头，顺着她的力道，放下了手。

温曦筠环顾死亡现场，有些干涩的唇瓣轻启：“煌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杀人？”

“……该杀，就杀。”

“该杀？”温曦筠语气中带了一丝轻嘲。

这个标准，真是相当微妙了。如果，世间所有人一致同意“该杀”，才能判定一个人“该杀”，那么，恐怕在不超自然操纵思想的前提下，是达不到的。那么，按照比例判定？按照法律判定？

“曦筠，你可能误会了。”听出轻嘲，司煌雪想了想，解释道，“该杀，就像修者采集灵宝，世人杀生食肉。”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是你的亲人，友人，一旦‘该杀’，你也会杀，是吗？”

“只说结论的话，是。”

司煌雪没有告知温曦筠有关虚空因果的事，这种重要问题，如果温曦筠想知道，显然会自己保留记忆，她没有保留有关虚空因果的记忆，便是不想知道。

司煌雪也没有向世人说出虚空因果。以目前世人心志，一旦知晓虚空因果，潜意识中无法抵抗，必然更加为其所惑，招惹乃至壮大虚空因果，天下只会乱得更快。

到时候，世人之中，在被侵蚀之前，愿意相信司煌雪的话，当机立断自杀的，想必数量不会很多。虽然不知道温曦筠的目的，但这无疑是比上一世更血腥的灭世路线，显然不会是温曦筠的目的。

“你还真是，不会骗我啊。”温曦筠苦笑。

说起来，其实，不论对于司煌雪，还是对于温曦筠，感情这种复杂的事，不真正发生与经历，再多的预先设想，也无法知道自己到时候究竟会怎么做。

上一世，温曦筠对司煌雪先产生了爱，这一世，则是先产生了惧，自穿越初始便带着，怕被司煌雪剧情杀的恐惧。这是差别。

上一世的爱，压下了恐惧，甚至压下了一切，或许，温曦筠总不时会想，如果她没有先产生爱，而是客观判断司煌雪的行为，还会觉得杀生救世正确吗？

无论虚空因果多么恐怖，有人追求的，只是按自己的意志，来生，来死，哪怕灰飞烟灭，永诀轮回。

温曦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两世之间，她一直有一个心结：她是不是应该对抗司煌雪，纠正司煌雪？哪怕无数次预想，然而，不真正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得到什么结论。

湛观魔皇的影响下，温曦筠这种想法，前所未有的强烈。或许，这就是她的心魔吧，只是尚不明显。

回到此时此刻，情之所至，温曦筠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司煌雪……

然后，单无双唇角微勾，花时雨目眦欲裂，温曦筠神情复杂，司煌雪蹙眉苦笑——

温曦筠将极光刃，插进了司煌雪胸膛。

九品高阶镇魔钉被激活的一刻，镇魔之力，充斥空间。连温曦筠这仙修都感觉到了压力，花时雨八品巅峰魔修，只觉周身如临刀割，司煌雪的感受……不敢想象。

“司煌雪，你疯了吗！”这时的花时雨再也顾不上礼仪，直接开吼。“你有时间给我定身，你到是躲开啊！”

温曦筠区区六品仙修，想对司煌雪下手，不用说司煌雪本人，花时雨就在旁边，废了温曦筠也绰绰有余。然而，让花时雨郁愤的是，司煌雪不仅没躲，为了不让他阻止，还给了他一个七品定身符印，定了他一瞬间。

花时雨这个气啊！本来看温曦筠稍微有点顺眼，这一下，敢如此对待他们主君，真是不能忍！一瞬间，花时雨甚至产生了冒死杀掉温曦筠的冲动。然而，司煌雪的态度，让他犹豫了，不过这个想法，就此埋下。

至于司煌雪的想法，显然他又放任了温曦筠。他没那么多罗嗦想法，单说上一世他用极光刃杀了爱妻温曦筠，这回温曦筠拿极光刃想插他而已，无论什么原因，他是不可能躲的。

司煌雪缓了缓，抬手，握住极光刃的剑柄。说实话，如果他只是九品巅峰修为，这镇魔钉，他还真是吃不消，恐怕早抬不起手了。

司煌雪慢慢拔出了极光刃，镇魔钉已经留在了他的身体中。镇魔钉入体，融入血液，一般情况下，需要至少九品修为的仙修，以仙元相引，才能取出来——所以，必须是真正的仙修。

相较于镇魔钉的影响，极光刃造成伤口流出的鲜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司煌雪甚至都没按，等自然止血就是。

逆着刀刃，司煌雪将极光刃递到温曦筠面前，声音微哑：“镇魔钉我收下了，极光刃还给你。”

温曦筠正打量自己的双手，似乎对于自己能插中司煌雪，尚有些难以相信。看到被递到面前的极光刃，听到司煌雪的话，她蓦地抬头，这一刻，她的目光，柔情隐隐。

“果然，我就知道带着镇魔钉的一剑也杀不了你。”温曦筠接过极光刃，客观陈述般道。

“……你想我死吗？”司煌雪愣了一下，不解询问。

“起码，刚才一瞬，应该是的。”温曦筠想了想，直言。

“为什么？”司煌雪并未愤怒，认真追问。

“不知道，那一瞬过了，我不知道。”温曦筠也认真回答，“或许，你真死了那天，我会知道原因吧。”她笑了笑，“现在，我只知道……阿雪，伤了你，我这里很痛。”

温曦筠比了比自己心脏，随即，居然意图拿着极光刃插向自己心窝。

“！”司煌雪抬手，敲晕了温曦筠，伸臂揽住她软到的身体。

“……”司煌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时雨。这女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司煌雪没有夺刀，而是直接敲晕温曦筠，是因为他看出来，温曦筠这一系列看似“奇怪”的举动，都是记忆扰动下的真情实感。这回，他是真的很想揍湛观魔皇了。

好在，经过这一系列情绪释放，温曦筠大概会很快恢复“正常”，或者说，会很快重新建立理智的思考。

就在司煌雪敲晕温曦筠时，收到九真宗求救的第一批仙修，到了——昊礼宗，广枢仙尊司重岳亲自带队。

花时雨横剑，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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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妹子：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