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休息,听到这两个字顾翊竟是一愣,他又想起方才生生被王山夺走的牛皮包,整整七万块钱,是他加上未来半年全部的积蓄,没了,都没了。
顾翊颓然地盯着地面,不知道是该恨王山,季闻骁,还是自己。
小冬看着顾翊发呆的样子脸上担忧之色更甚,“小翊哥,你下午就回去休息吧,店里交给我好吗?”
顾翊摇摇头,喘着微弱的气息回答,“我没事的。”
小冬望了望方才小周消失的方向,有些迟疑地问,“小翊哥,刚才……是你朋友吗?”
顾翊不知道怎么解释小周的身份,索性懒得解释,他冲小冬笑笑,然后往内厅走,“我去吃点药,下午还要工作。”
小冬看着顾翊的背影,担忧中带着茫然。
一整个下午顾翊的胃并没有任何好转,在监狱的时候有过太多次被人一脚踹翻饭盒抱着肚子饿半天的经历,加上他本来不懂得照顾自己,一个胃早已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平日里倒还好,遇上今天这样感官加精神的双重刺激,不难受上几天是不可能。
将将捱到下班,顾翊跟小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他今天实在难受,难得打了一回车,去的还是季闻骁的公寓。
天色尚还早,顾翊打开门的时候没想到季闻骁就在客厅坐着,他满身疲累,连招呼都不想打就往卧室走,完全没注意到季闻骁周遭异于往常的低气压。
果然,没走两步就被季闻骁叫住了。
季闻骁的声音冷冰冰的,“他是谁?”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顾翊本就很浑浊的脑子一愣,转瞬他就明白小周应是把中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季闻骁了,他不知道小周传达的是怎样的版本,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加上他现在周身难受,更加不想开口。
季闻骁瞪着站在自己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顾翊,眼底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就要窜出来,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嘶吼道,“我他妈问你那人是谁?你聋了吗!”
顾翊微微扬起脑袋看着季闻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突然冲过来揪着他衣领的季闻骁勒得喘不过气来,他眼神有些涣散,看着眼前的季闻骁仿佛都有了重影,他看着眼前反复晃着脑袋的两个季闻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脖子问他,“这是什么?是什么?!”
是什么呢?顾翊想起来了。那是王山留在他脖子上的咬痕,他今天下午在洗手间搓了很久都没有搓掉,反而搓红了脖子周围的一大片皮肤,他故意把大衣的领竖得很高想遮严实一些,却还是被季闻骁看到了。
顾翊被收紧的衣领勒得快要断气,他伸手去松季闻骁抓住自己衣领的手,他想等季闻骁松开,等自己能喘上气了再解释,可是季闻骁的手抓得实在太近,他仿佛使尽了全身力气也撼动不了眼前这铁钳半分。
暴怒中的季闻骁丝毫察觉不到顾翊的挣扎,顾翊不说话他当是沉默,顾翊去松他的手,他当是反抗,他一把甩开顾翊覆上来的手攥得顾翊的衣领更紧了,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还、碰、你、哪、儿、了?”他看不到,在顾翊的眼睛里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可怖。
顾翊的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他很难受,难受得想求求季闻骁放他一马,可是他无法开口,开不了口,只能任由脑子的意识随着氧气的缺失一丝丝流走。
得不到回答的季闻骁像只暴怒的狮子,“他碰你哪儿了?!”他一边冲着顾翊嘶吼,一边拎着顾翊的衣领连拖带拽把人弄进浴室,他一把把顾翊推进浴缸里,他一心想洗干净顾翊身上不知道哪儿被人留下的污渍拿起花洒就往顾翊身上淋,嘴里不住地重复,“他碰你哪儿了?哪儿呢?哪儿啊?”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打开的是冷水的开关。
北方的冬天即使经过暖化的自来水水温也接近零度,从花洒里的水从头顶淋下来的第一秒起顾翊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顾翊的外衣没有脱,顺着花洒的凉水透过厚重的外套接近他的皮肤的时候,他感到锥骨的寒冷,厚重的衣服带着一个个冒着寒气的水分子争先恐后地往他的皮肤里钻,本就空空如也的胃因为寒冷的刺激开始麻木地疼痛,大脑的意识和神经也开始一丝一丝地断掉,他想开口说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看见季闻骁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始终听不清在说什么。
看着顾翊蜷缩在浴缸里颤抖着蜷成一团季闻骁终于停下了撒花洒的手,他的手垂在一边,开关还没有关,从花洒里呲出来的水流斜着角度冲进顾翊的脖子里,让顾翊本就蜷缩的身体潜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季闻骁红了眼。
季闻骁看着水流从自己手里冲到顾翊脖子上那片咬痕清晰的地方,水的温度让脖子的红色渐渐暗了些,却始终冲不掉那齿印清晰的咬痕,季闻骁此刻很想在这具身体上留下更深的痕迹。就像雄兽标记自己的领地和雌兽,季闻骁疯狂地想用自己的味道掩盖遗留在顾翊身上肮脏的味道。他把手里的花洒一扔,也不再喃喃,异常冷静地去解自己的皮带。
冲向脖子的水流停下来的时候顾翊感到自己麻木的脖子回了一丝丝的血,他缓缓抬起头感恩似的看向季闻骁,却一眼看见季闻骁对着蜷在浴缸里的自己一脸冰冷地解皮带。那一刻,他本来涣散麻木的眼神瞬间布满恐惧,瞳孔本能地放大,整个身体艰难地往后收缩,他想摇头,想说不要,可是艰难吐出的字眼到了嘴边发出的却是两个听不清含义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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