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顾翊僵硬地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低着头，本来放松的表情逐渐失去生气。

季闻骁换鞋的动作一滞，他看得懂，顾翊还在害怕他，他将换下来的鞋踢到玄关处，一边往里走一边多余地解释， “只有这个点的航班了。”

顾翊听了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依旧僵硬地站在客厅中央。

季闻骁将自己被濡湿的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讪讪道，“我去洗澡。”也不再多看顾翊，径直去浴室了。

顾翊看着季闻骁进浴室的背影，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指节捏得发白。

过了二十多分钟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下来，季闻骁洗完澡穿着睡袍拿着一个乳白色的小盒子从卫生间出来。

刚好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从客厅到卧室的顾翊。

季闻骁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脚步顿了顿，潜意识用力捏紧了手里的小盒子。

顾翊抬头看着距自己仅两步之遥的季闻骁，眼睛里的视死如归一闪而过，仅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他开始面无表情地去解自己睡袍的系带。

这个走向不在季闻骁的意料之内，他一瞬间不知所措，“……你干什么？”

顾翊脸色依然平静，“清洁做过了，也扩张好了。”解开的睡袍顺着顾翊的胳膊滑在地上，片刻间他就一丝\/不挂地站在季闻骁面前。

“我不是……”季闻骁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现下脑子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发热，他实在没有底气否认，他一把捞起地上的睡袍将顾翊裹上，愠怒道，“你就这么看我的吗？”

顾翊微微仰起头，“不然呢？”季闻骁找他干什么，他们之间除了爱还有别的可做的吗？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对除此之外还是存着点期待的。

季闻骁缓缓松开握住顾翊胳膊的手，不由得吼起来，“顾翊！你他妈是故意的是吧！”他不禁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克制和期待变得一文不值。

季闻骁这趟差出得其实并不忙，但是将近一个星期，他一直忍着不回北京，不给顾翊打电话，他想给顾翊一点时间去淡化那天晚上给顾翊造成的阴影，顾翊的病好点以后他甚至差了小周去调查那天银行门口那个人，连小周出现在顾翊面前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前两天杭州那个一心想跟季氏达成合作的老头不知道哪里听来了季闻骁的家事，拿着一对高定的情侣戒指来讨好他，他看着那对闪着微光的男女对戒差点把戒指盒扔老头脸上。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看顾翊戴这戒指的模样，于是非叫人家把一对男女戒指改成了男男对戒，还在那老头狐疑的目光中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晚上季闻骁终于把改好的戒指拿在手里，本来小周给他定好了明天上午的航班，可是看着手里这对款式几乎一样的戒指，他连半天也不想等，才会顾不上两人之间几天前才发生过的隔阂，连夜从杭州赶回来，他是带着点期待回来的。

他期待着顾翊看到自己准备的礼物时能有惊喜的表情。

可是眼下看着顾翊的反应，季闻骁无法控制地失落和生气，他不由得想，自己在顾翊眼里是不是就是一条无脑的精虫。

季闻骁将手里乳白色的盒子啪地一声拍在床头柜上，往床边一坐，没好气地说，“给你的。”

顾翊看了眼差点没被拍碎的盒子，眼神好奇地望着季闻骁，没有多余的动作。

季闻骁又是一恼，强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你就不打开看看？”

顾翊狐疑地看了季闻骁一眼，走到桌前拿起那个乳白色的盒子，在季闻骁的注视下轻轻打开了。盒子里的细钻反射出灯光柔和的光线，细细密密地投进顾翊眼里，顾翊的手轻轻颤了下。

季闻骁对顾翊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火气瞬间消弭了一大半，他起身面对着顾翊，语气温柔了许多，“还喜欢吗？”

顾翊抬起头有些怔地看着季闻骁，“给，给我的？”

季闻骁点点头重复道，“给你的。”

顾翊拿着戒指盒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脸上刚才的吃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疏离的冷静，他望着季闻骁，“你知道，送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季闻骁被问得一愣，他当然知道送戒指代表着什么。但他只是在看着那对男女对戒的时候很生气，只是想看顾翊戴上戒指的样子，他在把戒指给出去的时候就像是送一件稀松平常的礼物，没想过更深层次地含义，此时顾翊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竟把他问得哑口无言，他收拾了自己错乱的神情，故作镇定地回答，“快过年了，新年礼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