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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女孩子去跳皮筋了,剩下的就和他们一起玩。
这次是简茧和安尧当鬼,猜拳的结果自然是没话说,不过就在猜拳的时候,侍南把手伸出去的时候,他忽然想:性格内向的人最怕当鬼,但好在他们都小,这种害怕不会太严重。
热闹的夏天里,他们一哄而散,侍南漫不经心地小跑着到了某个微亮的地方。
他不喜欢躲在黑暗处,都是蚊子。
他靠在墙上,听着那边数数字的声音,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是第一个被抓住的人,毕竟这个地方这么亮堂,没有暗处那样安全。
他抬头看月亮,看不太真切。
这是十一岁的生活吧。
上学,写作业,下来玩,还有朋友们。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他的快乐变得没有那么容易获得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非常热烈地期盼着夜晚的到来了,也不再那么盼望着与伙伴玩耍了,他开始想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个过程让他有些时候很疲倦。
他那时想,未来的自己一定会是个很特别的人。
脚步声来了。
他回过神,做了个要跑的动作。
简茧边喘气边跑着,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抓、抓到你了。
他站起来,笑着挠了挠头,哎呀,好烦啊。
那时候全世界的人对他都很友好。老师夸他学习好,母亲对他的成绩很满意,所以就放任他去玩,同龄人都对他很信服,也很真诚。
他在他的范围里安逸地成长着。
后来也是偶然,他发现小区里多了一张面孔,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之所以说是漂亮,是因为那个男孩皮肤很白,头发还有些卷,眼睛又黑又大,有几分女孩子气。他总是穿着一些精致的复古小洋装,背着英伦黑皮书包,侍南留意到他时,已有很多目光在他身上了。
平时他不会注意到这些,即使对方好看。年龄比他大的男生一般不屑于和他们玩,比他小的,像目前这个男孩的年纪——或许有七八岁了,太小了,侍南不认为自己会和他玩到一块儿去,尽管他并不是不屑,更多的,大概是懒。
但这个男孩总盯着他看。
有几次是坐在一个女人的电动车后座上,有几次又是背着小书包在街边站着,一动不动。
一开始侍南以为是错觉,但这个小男孩儿一直盯着他看,还没有表情,一双眼睛本来就大,还有些瞪着,更大了,像是生气。但也有可能,是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睛上,所以自然下垂的唇角看着很不友好。
问了周围几个人,才知道这是新面孔。
这个答案直到某天下午才解开,他放了学和安尧他们几个在路边玩,一个女人忽然叫了他一声。
是那个漂亮男孩的妈妈。
女人长得也好看,面容端庄,说她是侍南妈妈的高中同学,问他他妈妈在不在家,说晚上想去他家作客,让他去捎个话。大人的关系对下一辈自然会有影响,所以当女人让自己的儿子宋卿饶叫他哥哥时,尽管宋卿饶毫无反应,依然是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他还是笑了笑,摸了下小家伙的头。
或许是他丑吧。
“你怎么丑呢,不丑的!”
晚上,侍南的妈妈笑着对他说,“是不是被女生骂了呀!你别往心里去的呀,现在这些小姑娘好凶的,一点不如我们那时候可爱了,你看小区里那些疯丫头,尤其是那个瘦的,小的,叫什么什么来着……”
“张佩佩。”
“噢,对,她爸爸是南方的,她怎么一点气质都没有呢。”
“我们还小呢,看不出来什么吧。”
想了想,他问母亲宋卿饶的事情。
母亲说她也不是很了解。
另一屋的父亲却说,云阿姨是母亲高中闺蜜,后来和老公结婚以后去了美国,近两年离婚了,俩儿子一人一个,她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了,好像打算在这边发展,国籍也弄过来了。
“你和小孩儿说这个干嘛?”母亲骂过去一句,父亲只是在那边哈哈大笑,说:“有什么嘛。”
“他儿子是混血吗?”侍南又问。
“不是啊,挺好看是吧,哈哈。”
刷完碗后,侍南擦干手走出来,母亲刚挂了个电话,对他说:“他们不来了,说是有事情。”
侍南应了声,正在电脑玩游戏的他爹冒出来一句:“轻饶刚来这边没朋友吧,你多找人家玩玩。”
“行。”侍南坐下来,打开电视找频道,“不过他还小,我们估计玩不到一块儿去。”
妈妈那边给乐了:“什么呀!他就比你小一岁。”
侍南愣了半天:“不是吧,我感觉得矮我两头呢。”
“你在咱小区都和初中孩子差不多高了快,”侍南妈妈端出来西瓜放在茶几上,“共同话题应该还是有的,他其实在中国待的多,不过美国的有些习惯还是有的。”
“比如?”
“他妈妈说他喜欢亲别人。”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亲我。”
“为什么?”
“他看上去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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