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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南现在一米八二,和他说话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完全低着头了,微微垂点目光就可以看见对方的脸。
虽然对方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还有点冷漠。
宋卿饶缓慢地说:“去。”
吹了会儿冷风,侍南也清醒了些,他看了会儿宋卿饶被冻的发红的耳朵,说:“你不想去就不去。”
宋卿饶看了他眼,又低下头闷声说:“都谁去?”
“小区那些,男的女的都有,可能还会再叫点人。”侍南看着冻的发白的天边,“我也不一定认识。”
“哥……咳,”宋卿饶让开些,旁边有个抱着一摞本子的人经过,他模糊不清地说,“……你今天放学,怎么,怎么走?”
“骑车,”侍南把冰凉的手插进兜里,顺着靠在栏杆上,抵着厚厚的衣服,“一起走?”
宋卿饶也没立刻答应下来,只含糊了会儿,闷声说:“就咱俩。”
侍南点点头,重复:“就咱俩。”
这段时间天黑得还是早,放了学出来就黑了半边天了,看仔细了还有些泛暖红,即使如此还是蛮冷的。
侍南推着车子在校门口等着,瞅半天了也没看到人,风刮得他有些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估计要感冒,他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子,没什么感情地想。
前面有个人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他眼。
侍南:“……”
那人:“……”
侍南吸着鼻子笑了声,往前骑了一下:“走吧。”
这儿人多,两个人都骑不太开。宋卿饶垂着眼睛问他:“你没认出我来?”
“人多,没注意。”侍南似乎不怎么有精神,说话蔫蔫的。
宋卿饶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过了这条街空气顺畅不少,车子也骑得开了,侍南又打了几个喷嚏,自己都笑了:“咳,怎么搞的。”
宋卿饶还是没说话,侍南以为他还是为刚刚那事儿不开心,就挑了个趣儿:“可能看见你太激动了。”
宋卿饶硬邦邦“哦”了声。
他俩其实没什么话可说。
这些年共同话题是越来越少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卿饶话少了。
侍南也不想总和一个人是腻歪着那种好法儿,这种状态不能说差,但也不坏。
平时俩人在一起就没话说,最开始那几次侍南也试着找过话题,后来觉得一问一答这种模式太刻板了,改变不了什么根本的东西,也缓和不了那种气氛。
那就尬着吧。
侍南看着前面黑乎乎的路,到这儿算是有点走小路的意思了,他一般不走这儿,不过宋卿饶每次到了分叉口就会骑快一些,他似乎很喜欢走这条路。
侍南也就顺着他。
灯少,也没什么人,沿着个干涸的小河道。
现在又是他们俩了,这几次就没见过这儿有什么别的人。虽然他和宋卿饶一起回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吧,宋卿饶好像有很多辅导班要上。
宋卿饶忽然叫了他一声:“哥哥。”
他每次这样叫,第二个字仿佛发不出音来一样,只有若有若无的气音,像小猫叫。
“嗯,你说。”车子颠簸了一下,侍南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小石头。
“停一下,我车有点跑气儿。”
侍南停下来,宋卿饶也跟着停了下来。侍南问他:“这儿附近在盖楼,都是碎石头,还能骑么?”
宋卿饶下了车,蹲下去看车轮。
侍南也把车子停住,过去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他又捏了捏。
“你骑我那个。”侍南抬起头,对上宋卿饶的脸,他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喷在宋卿饶的脸上,白白的。
宋卿饶脸色红的很厉害,这么看又有点儿不像是冻的,他从小就很容易因为脸红。
他就这样看着侍南一动不动,侍南又问了声,还是没反应,于是他低声问他:“嗯?在想什么。”
宋卿饶动了下,缓缓站起来,他看上去好像很紧张,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也犹犹豫豫起来:“可能、可能骑不了。”
是担心他妈妈说他?
侍南走过去抓住车把:“先去前面,有个修车的地儿,不知道还在不在。”
本来要坐上去,结果宋卿饶抓了他一把。
侍南扭过头看宋卿饶。
他这样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轮廓在夜晚里显得很柔和。宋卿饶没送手,手在侍南身上蹭了蹭,很热,全是汗。
“怎么了,”侍南忍不住笑了下,夜晚里他的声音有些突兀,“想说什么。”
宋卿饶还是闪烁着一双眼睛看他,冻的发红的脸显得有些懵懂,就好像他小时候看着他,那个样子。
侍南把车子支好,转过身的时候,宋卿饶朝他这里大跨了一步。
这下子差点撞上,侍南还没来得及后退,宋卿饶就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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